七月的巴黎像块融化的太妃糖,黏稠的日光裹着玛黑区的石板路。艾米莉亚推开画廊的玻璃门时,手腕上的银镯撞出清脆声响,惊醒了正在研究波提切利仿作的画廊保安——来自布鲁克林的杰森。这个总被误认为篮球运动员的策展实习生,此刻正用指腹摩挲着画框边缘的鎏金纹路,黑色皮肤在展厅射灯下泛着天鹅绒般的光泽。
"这幅《春》的赝品鉴定报告…"艾米莉亚的法式英语突然卡壳,杰森转身时带起的空气流动裹挟着广藿香与檀木的气息,让她想起祖母阁楼里那台老式留声机。当深褐色的瞳孔撞进翡翠绿的眸子里,画廊墙上的抽象画突然具象成具具跳动的色块。
他们在修复室争论卡拉瓦乔的明暗法,杰森用美式俚语解读巴洛克戏剧性,艾米莉亚的法兰西腔调里藏着普鲁斯特式的绵长。油彩溶剂的味道混合着杰森T恤下的汗意,在空调不足的密闭空间发酵成某种危险的催化剂。某次搬运画框时,杰森小臂的肌肉线条擦过艾米莉亚锁骨处的碎金项链,金属与皮肤的温差在两人之间划出细小的电流。
当杰森在圣马丁运河边解开艾米莉亚的丝绸衬衫第三颗纽扣时,游船探照灯恰好扫过他们藏身的梧桐树影。这个惯用HIPHOP节奏呼吸的纽约客,此刻正用黑人特有的韵律感啃噬着巴黎女孩的耳垂,指尖在瓷白色肌肤上谱写即兴爵士。艾米莉亚涂着勃艮第红甲油的手指陷进杰森的卷发,像抓住塞纳河上漂流的月光。
他们在凌晨三点的拉丁区公寓里,用身体翻译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杰森背脊的汗珠沿着肌肉沟壑滚落,在艾米莉亚的腰窝积成微型湖泊。当东非鼓点般的心跳与玛祖卡舞曲的喘息交织,防火梯外传来早市面包车的鸣笛——这是属于他们的《午夜巴黎》未删减版。
晨光刺破蕾丝窗帘时,杰森正用科特迪瓦祖传手法给艾米莉亚编发辫,艾米莉亚用手机播放着塞隆内·迪翁的《玫瑰人生》。咖啡机喷出的蒸汽模糊了墙上的安迪·沃霍尔版画,两个昨夜激烈纠缠的身体,此刻正用不同肤色的手指在早餐桌上跳着温柔的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