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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崩开的第37分钟

粉笔灰在阳光里悬浮成银河，我第12次偷瞄林深骨节分明的手腕。作为转学生，和年级榜首做同桌本该是幸事——如果他的黑色运动发带没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雪松香，如果他的喉结滚动频率没和我心跳同步的话。

"夏晴同学，请复述牛顿第三定律。"物理老师敲着三角板，粉笔灰簌簌落在林深睫毛上。我慌忙起身，布料撕裂声却比回答更早响起。第二颗纽扣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落在林深摊开的《时间简史》扉页。

空调风钻进领口时，我看见林深喉结重重滑动。他忽然扯下运动发带，墨色发丝垂落遮住发红的耳尖。当带着体温的布料被推过课桌中线，我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不用…"

"拿着。"他声音比解题时低八度，指尖擦过我小拇指关节，"除非你想让陈浩他们看见。"后门玻璃外晃过篮球队长的影子，我猛地攥住发带，他指腹残留的温度烙在手腕内侧。

粉笔断成两截的脆响里，林深突然解开校服拉链。薄荷味外套兜头罩下时，我听见他喉间溢出的气音："第三定律说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你抖成这样，我很难集中精力算电磁感应。"

发带缠绕的磁场线

林深的外套口袋里有张对折的物理卷，满分150的题号旁画着歪扭晴天娃娃。我隔着布料数他呼吸频率，直到他忽然在草稿纸上画起函数图像。笔尖穿透三张纸页，抛物线终点是我的名字缩写。

"夏晴。"他转着万宝龙钢笔，金属光泽晃过我锁骨，"你听说过量子纠缠吗？"没等我回答，钢笔突然滚落桌底。我们同时弯腰的瞬间，他的鼻尖擦过我耳垂："就像现在——无论隔多少课桌，有些粒子注定会发生相互作用。"

篮球队的哄笑从后排炸开时，林深突然攥住我撑地的手腕。他的体温透过发带灼烧脉搏，另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地面："别动，你纽扣…又崩开一颗。"

窗外玉兰花砸在窗台，我数清他虹膜里的琥珀纹路。他忽然摘下银框眼镜，镜腿勾着我马尾发梢："校规第七条规定，损坏他人财物要等价赔偿。"呼吸扫过我颤抖的睫毛，"你猜这条发带值多少道物理题？"

放学铃惊醒凝固的时间，林深的外套口袋里突然震响手机。锁屏亮起的瞬间，我看见自己昨天在图书馆睡着时，被他画在笔记边缘的侧脸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