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丞相府烛火摇曳,沈昭月一袭玄色劲装隐于梁上,腰间软剑泛着寒光。她盯着下方正与西域使臣密谈的当朝丞相裴砚,指尖银针已蓄势待发——这本该是场完美刺杀,直到那人突然抬眸轻笑:"梁上君子不若下来共饮?"
史书不会记载这个改变王朝命运的夜晚。二十三道机关暗门在裴砚掌中次第开启,沈昭月跌进铺满冰蚕丝衾的密室时,才惊觉自己早被看穿女儿身。男人修长手指划过她束胸的鲛绡,鎏金面具下嗓音如淬毒蜜糖:"沈家遗孤装男人十年,就为杀我?"
朝堂皆知裴砚是踩着尸山血海登顶的恶鬼,却无人知晓他豢养着全天下最精密的谍报网。当沈昭月从暗卫呈上的密匣里看见自己幼时戴过的银铃铛,血色倏然漫上眼眶——原来十年前沈氏灭门案中,那柄穿透父亲咽喉的湛卢剑,此刻正悬在裴砚寝殿的鎏金柱上。
"做我的刀,我许你真相。"裴砚将浸透龙涎香的衾被裹住她颤抖的身躯,指尖在脊骨游走如丈量利刃。沈昭月反手扣住他命门,却在触及男人胸膛狰狞的旧疤时怔住。那是漠北王庭秘术留下的噬心痕,与她腰间图腾竟出自同源……
卯时三刻的晨雾裹着血腥气漫进窗棂时,沈昭月正咬着裴砚的玉带钩为他包扎伤口。昨夜东宫死士的淬毒弩箭擦过男人锁骨,此刻她唇间还残留着替他吸出毒血的铁锈味。"丞相这般羸弱,不如把虎符交我保管?"她故意将绢帕系成蝴蝶结,抬眼却撞进裴砚幽深的眸色里。
龙榻上的博弈远比朝堂凶险。当沈昭月披着丞相官袍代他出席廷议,朱笔批红间连斩三位藩王亲信,紫宸殿蟠龙柱映着她眉间花钿如血。而裴砚把玩着她遗落的翡翠耳珰,听着暗卫禀报"沈大人今日又收了陈将军的芍药",突然捏碎手中茶盏:"传令北镇抚司,陈家的军粮该查了。
最致命的交锋发生在月圆之夜。沈昭月握着从裴砚枕下偷来的兵符冲出相府时,漫天箭雨突然笼罩长街。她转身望见城楼上白衣染血的裴砚正徒手折断弩机,嘶吼声撕破夜幕:"我要这江山为你铺路,你为何不信!"当羽箭穿透他心口的瞬间,沈昭月终于读懂男人始终挂在腰间的香囊里,藏着她十年前遗失的半块玉佩……
冰蚕衾被上盛开红梅那夜,沈昭月将虎符抵在裴砚心口:"教你个道理——"她咬开男人衣襟露出心口纹身,"漠北的狼王印记,要配大雍女帝的玉玺才好看。"窗外大雪压折青竹,而榻间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