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碾过山脊时,陈三水正踩着泥浆往半山腰狂奔。身后三十米处,三道黑影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砍刀劈开雨幕的寒光时隐时现。他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突然瞥见岩壁上那道裂缝——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入口正微微颤动,像巨兽翕张的咽喉。
洞内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陈三水贴着湿滑石壁往里挪,指尖突然触到黏腻液体。闪电划破黑暗的刹那,他看清满地散落的青铜器碎片,还有石台上那具被割喉的尸体,血水正顺着刻满符文的凹槽流淌。后颈汗毛陡然竖起,洞外传来皮靴碾碎枯枝的脆响。
"货呢?"沙哑男声裹着雨声飘进来,陈三水屏息缩进阴影。三个黑衣人抬着木箱鱼贯而入,为首者脸上蜈蚣状刀疤随火光跳动:"妈的,青狼帮那帮杂碎敢黑吃黑…"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刀疤脸猛地掀开木箱——整箱雷管引线在冷光下泛着幽蓝。
陈三水摸到后腰的弹簧刀,却听见洞顶传来碎石滚落声。抬头瞬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瞳孔。黑衣女子倒悬在钟乳石间,冲锋衣领口露出半截血色刺青,右手柯尔特左轮已对准他眉心。她无声比着口型:"别动,他们在找这个。"左手抛起半块玉珏,阴阳鱼纹在暗处泛着磷光。
刀疤脸突然暴起踹翻木箱,雷管滚落声惊得陈三水浑身绷紧。女子闪电般扣住他手腕,冰凉枪管顺着脊梁滑到后腰:"装成我同伙,否则我们一起死。"她指尖掠过他腰间时,陈三水摸到她虎口厚茧——这是常年握枪才会有的痕迹。
"白老板派来验货的?"刀疤脸突然转身,砍刀横在陈三水喉前三寸。女子突然娇笑着贴上来,玉臂环住他脖颈:"虎哥连自家二当家都认不出?"她指尖夹着的翡翠烟嘴在黑暗中燃起火星,陈三水瞥见烟丝里闪烁的金属光泽——是微型定位器。
洞外突然传来密集脚步声,虎哥脸色骤变:"条子?你他妈阴我!"女子猛地将陈三水推向雷管箱,自己借力后翻躲过劈来的砍刀。混乱中陈三水撞开木箱暗格,整叠美金飞散间露出底下成排的玻璃试管,荧光液体里悬浮着某种生物胚胎。
"原来你们在走私这个…"陈三水话音未落,女子突然旋身将他扑倒。子弹擦着耳际射入石壁,虎哥手下举着冒烟的猎枪狞笑:"小娘们挺能藏啊,缅北实验室的叛徒…"女子突然扯开冲锋衣,绑满胸前的C4炸药让洞内瞬间死寂。
"要么放我们走,要么同归于尽。"她指尖勾着起爆器,另一只手却悄悄在陈三水掌心划字:东南角暗河。陈三水突然暴起踹翻火把,洞内陷入黑暗的刹那,女子拽着他跃入刺骨的地下河。身后爆炸声震耳欲聋,陈三水在湍流中死死扣住她手腕,却摸到金属铭牌——"07号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