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晚报
钟英礼
2025-08-13 14:05:09
暴雨夜，苏晚蜷缩在檀木雕花床角，丝绸睡裙被撕成碎片。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下颌："你父亲用三千万把你卖给我时，可没说这具身子碰不得。"
三个月前那场商业联姻轰动全城。传闻中活不过二十五岁的药罐子千金，被塞进黑色迈巴赫送进顾氏庄园。所有人都说这是苏家最后的献祭——用病秧子女儿换集团苟延残喘。
顾沉舟的私人医生每周准时出现。36.5℃的体温计抵在她舌下，白大褂男人在病历写下"宫寒体虚"，却将注射器扎进她大腿内侧。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时，苏晚在镜中看见男人眼底翻涌的欲念。
"顾先生说过不会碰我。"她攥紧真丝床单，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条斯理解开鳄鱼皮带。
"契约第三条，"他咬住她颤抖的耳垂，"甲方有权随时调整治疗方式。"
暗红色疤痕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每当情动时，那道旧伤便灼烧般疼痛——与顾沉舟书房里泛黄照片上的女孩如出一辙。佣人们说，那是十年前葬身火海的顾家养女，顾先生心尖上的白月光。
深夜，苏晚摸进地下酒窖。月光透过气窗洒在橡木桶上，照出暗门后满墙监控屏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画面里，她看见自己蜷缩在浴缸的模样，看见顾沉舟用指腹摩挲她沉睡时的眉眼，看见他对着照片喃喃"阿宁"。
破碎的呜咽惊动警报系统。男人裹着睡袍踹开酒窖门，眼底猩红如困兽："谁准你乱跑？"铁链扣上脚踝的瞬间，苏晚突然轻笑："顾先生，你分得清幻觉和现实吗？"
验孕棒浮现两道红杠那日，庄园来了位不速之客。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子摘下墨镜，颈间鸢尾花胎记与苏晚锁骨伤痕完美重叠。
"我才是顾沉舟要找的人。"林绾绾将亲子鉴定甩在茶几上，"十年前火灾里逃出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养女。"
苏晚抚摸着微隆的小腹，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牛皮信封。泛黄的照片里，五岁的自己穿着孤儿院制服，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别墅。收养协议最后一页，苏父的签名覆盖在"顾氏集团"的印章上。
暴雨再次倾盆时，顾沉舟掐着她脖子按在落地窗上："为什么要冒充阿宁？"
"顾总查了三个月都没发现，"苏晚笑着咳出血丝，"当年您亲手送进火场的女孩，从来都只有我啊。"
监控视频在酒窖暗室自动播放。十年前的画面里，少年攥着打火机冷笑："烧死这个野种，顾家就是我的。"火焰吞没小女孩的瞬间，她颈后的鸢尾胎记在火光中清晰可辨。
顾沉舟踉跄着后退，看着苏晚举起手枪。子弹穿透他肩胛骨时，女人苍白的脸在闪电中妖冶如鬼魅："这局棋，我下了二十年。"
警笛声响彻庄园。苏晚裹着染血的羊绒毯走向警车，腹中胎儿突然剧烈胎动。转身刹那，她看见顾沉舟爬向酒窖暗门，染血的手指在密码锁按下0923——正是他们契约婚姻的起始日。
三个月后，财经头条刊登顾氏集团破产公告。苏晚站在摩天大楼顶层，抚摸新生儿后颈的淡粉色胎记。助理递来加密文件袋，泛黄的收养协议里，赫然写着"顾沉舟"三个字的监护人签名。
落地窗外飘起细雪，她对着虚空举起红酒杯："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