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蝉鸣穿透教室玻璃时,林小葵正盯着自己肿成馒头的右脚发愁。转学首日就在楼梯转角与跆拳道社长金在勋相撞,对方185cm的体格结结实实碾过她36码帆布鞋的瞬间,少女听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当然也可能是脚骨错位的声响。
"同学,需要帮忙吗?"清冽声线从头顶传来,小葵抬头看见金在勋逆光的轮廓,黑色道服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汗珠正顺着喉结滑落。本该是少女漫的唯美场景,却被她脱口而出的"你踩碎了我的脚指甲盖!"彻底打破。
医务室消毒水味里,校医举着X光片啧啧称奇:"第五跖骨骨裂,但指甲油居然没掉色?"小葵看着脚趾上倔强闪耀的樱花粉,突然理解电视剧里为什么总让女主穿高跟鞋逃亡——此刻她宁愿被丧尸追三条街,也不想面对接下来三个月的"特别关照"。
跆拳道馆木质地板震颤着承受金在勋的深鞠躬:"我会负责到底!"从此每天清晨六点,少年准时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背着粉色书包抱着拐杖,活像个人形自走康复支架。当他把小葵的书桌改造成移动零食铺,甚至给石膏腿套上毛绒护膝时,全班都开始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围观这对组合。
转折发生在某个暴雨天。小葵拄着拐杖在图书馆屋檐下躲雨,突然被拽进带着青草香的外套里。"十年没见,你还是不会看天气预报。"撑伞的竹马程予白摘下耳机,当年总跟在她身后哭鼻子的小胖子,如今已是学生会长的金丝眼镜闪着寒光。他蹲下身检查石膏的动作温柔得令人心惊:"听说有人弄伤了我的小青梅?"
程予白带来的不止是薄荷味创可贴。第二天公告栏贴满《关于规范校园剧烈运动的倡议书》,跆拳道社晨训被迫改到操场角落。金在勋咬着吐司翻墙送早餐时,正撞见程予白给小葵讲解三角函数,铅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尖锐的弧度。
"伤员需要蛋白质。"金在勋"啪"地将饭团拍在课桌,震得程予白的金边眼镜微微下滑。"过度静养会导致肌肉萎缩。"程予白推回饭团,保温杯里的红枣茶氤氲着热气。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的刹那,小葵突然觉得脚踝都不疼了——如果忽略他们同时伸手扶她时撞在一起的额头。
这场战争在月考当天达到白热化。当小葵拄着拐杖挪向考场,金在勋突然拦腰将她抱起:"我送你去!"程予白冷笑着亮出教师特批的考场电梯卡。三人僵持在楼梯口的画面被偷拍上传校园论坛,配文《惊!两男争抢伤残人士为哪般》瞬间引爆点击量。
真正让局势失控的是体育课。金在勋举着"代跑申请"冲进教师办公室时,程予白已经准备好全套理疗方案。两人在走廊对峙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两柄出鞘的武士刀。而事件女主角正躲在器材室,往石膏上画第108个正字——这是她被迫当裁判记录两人胜负的天数。
当樱花粉指甲油终于剥落时,小葵在石膏内侧发现两行小字。金在勋用马克笔写着"等你康复来道馆踢沙包",程予白则用钢笔补了句"记得穿减震鞋"。少女摸着新长出的皮肤轻笑,突然觉得这场荒诞剧里,最疼的从来不是脚踝。
此刻天台铁网正嗡嗡震颤,金在勋的旋风踢与程予白的辩论稿在风中纠缠成奇特的圆舞曲。而我们的女主角掏出三色圆珠笔,在石膏拆除同意书上郑重签下名字——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能踩中少女要害的从来不是物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