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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巨兽的午夜剧场】

21:47分的末班公交车像头疲惫的钢铁巨兽，吞吐着最后一批夜归人。林夏把相机包抱在胸前，第13次确认夹层里的SD卡——里面存着能让她在新闻界一鸣惊人的证据。车窗外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迷离的光斑，倒映在对面男人擦拭镜片的动作里。

那个穿灰西装的男人从始发站就坐在相同位置。他总在车辆转弯时微微侧身，金属镜框的反光恰好遮住斜后方的监控探头。林夏用余光数着他扶正领带的次数，当数字跳到"7"时，注意到他皮鞋后跟沾着星点暗红，像干涸的朱砂渗进皮纹。

突然的急刹让整个车厢发出金属呻吟。穿碎花裙的姑娘踉跄着跌进灰西装怀里，发丝扫过对方解开的第二颗纽扣。林夏的镜头本能抬起，却在取景框里看见诡异画面：姑娘涂着樱桃色甲油的手指，正以舞蹈般的姿态划过男人后颈，而对方扶在她腰际的手掌，分明比应急灯闪烁的频率多停顿了半秒。

"师傅，空调能不能调低些？"前排孕妇突然出声。司机抬手调整旋钮的瞬间，车载电视跳出演艺公司广告，女主角眼角的泪痣与碎花裙姑娘完美重合。林夏感觉相机包突然发烫，想起三天前收到匿名邮件里的视频片段——同样角度的监控画面中，有只戴着婚戒的手正将针管刺进昏迷乘客的脖颈。

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震颤里，灰西装从公文包抽出报纸的动作带出淡淡苦杏仁味。林夏数着心跳摸向紧急报警按钮，却发现碎花裙姑娘不知何时挪到了自己斜后方，薄荷香盖过了车厢里的潮湿霉味。车载时钟显示22:03，还有七站到达终点，而她的衬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监控盲区里的真相游戏】

当公交车驶入跨江隧道，黑暗如浓墨灌满车厢。林夏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手术器械在消毒盘里列队。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映出三张面孔：灰西装在编辑短信，碎花裙姑娘对着黑屏手机补妆，而前排孕妇正从假肚皮下抽出银色装置。

隧道灯光开始规律闪烁，像老式放映机的齿轮。在第17次明暗交替时，林夏终于看清灰西装报纸里夹着的照片——正是自己三天前删除的监控视频截图。碎花裙姑娘的珍珠耳钉突然脱落，滚到座椅下方时发出诡异的电子蜂鸣。

"各位乘客，前方到站…"机械报站声响起刹那，孕妇突然抱着肚子呻吟。灰西装起身让座的姿势标准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林夏的相机包被撞开的瞬间，SD卡盒顺着地板滑向驾驶室。她俯身去捡时，瞥见司机后颈的文身正在渗血，图案与匿名邮件里的制药公司logo完全一致。

碎花裙姑娘的高跟鞋精准踩住SD卡盒，"妹妹东西掉了呢。"她的虎口有长期握枪形成的茧，递还的动作却温柔得像在传递情书。车载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女主播背后的爆炸现场闪过灰西装证件照的一角。

当林夏重新抬头，车厢已空无一人。监控屏幕雪花纷飞中，最后定格画面是三个空座位上的物品：浸透乙醚的手帕、带注射孔的安全套包装，以及印着"试药志愿者协议"的咖啡杯。而她的相机不知何时多了段4分33秒的视频，画面里自己正熟睡在座位上，脖颈处浮现出细小的针孔。

此刻公交车仍在既定路线上行驶，电子屏显示终点站：未知。林夏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见眼睑下方缓缓浮现出与广告明星同款的泪痣。隧道出口的月光泼进车窗，照在后排突然出现的灰西装身上，他擦拭镜片的动作终于完整露出右耳后的条形码，数字组合正是林夏的记者证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