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撕裂了军区医院的寂静。陆沉扯开沾满硝烟味的作战服,金属纽扣崩落在地的脆响让病床上的江屿骤然绷紧脊背。注射过三倍剂量抑制剂的手腕还在渗血,空气中浮动的雪松信息素却愈发浓烈。
"明天婚礼现场的狙击点布置图。"陆沉将平板甩在床头,枪茧未褪的拇指重重碾过江屿锁骨处的临时标记,"别想着用你那套破译技术搞小动作——你父亲挪用军费的证据,足够江家死十次。"
江屿偏头咬住枕边未拆封的镇定剂,玻璃安瓿在齿间碎裂的瞬间,血腥味与薄荷信息素轰然炸开。陆沉瞳孔骤缩,作战靴狠狠碾住他试图去够警报器的小腿。监控屏幕在信息素对冲下爆出火花,黑暗中只余两人交错的喘息。
"82%的匹配度…"陆沉掐着他后颈将人掼在防弹玻璃上,窗外探照灯扫过时,江屿看清楼下二十七个红外瞄准点正对着婚宴厅的穹顶,"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江家?"
军部特制的止咬器扣上脖颈时,江屿突然低笑出声。他盯着陆沉军装袖口若隐若现的黑色刺青——那是境外雇佣兵组织"夜鸮"的标记。三个月前边防线上的自导自演,原来早在这人算计之中。
婚宴更衣室的暗格里,江屿摸到了陆沉藏着的柯尔特M1911。枪管还带着热带雨林的潮气,弹夹里却填满了婚礼用的彩纸屑。镜中倒映出他颈间渗血的止咬器,以及陆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后的身影。
"枪里装的是纳米定位弹。"陆沉扯松领带,将婚戒推进他无名指时用了十成力,"你逃一次,我就炸平江家一座矿场。"江屿突然拽住他的银制领带夹,在警报器骤响的瞬间吻上alpha的喉结。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刹那,江屿扯断了止咬器的钛合金锁链。暴涨的薄荷信息素让全场alpha宾客的配枪同时走火,吊顶水晶灯轰然坠落。他在漫天玻璃碎屑中看见陆沉勾起的嘴角——这场混乱分明是猎人的纵容。
"东南角三点钟方向。"陆沉揽着他后腰躲进立柱阴影,婚戒内侧的微型通讯器传来指令。江屿反手抽出藏在捧花里的陶瓷匕首,刀刃堪堪擦过陆沉颈动脉:"你早知道我会破坏婚礼。"
爆破声从地下军火库传来时,两人正滚落在主婚台的红绸之下。陆沉咬开他衬衫纽扣,露出心口处微凸的芯片疤痕:"三个月前给你移植的可不是心脏起搏器。"江屿浑身僵住,那夜战地医院的心肺复苏手术,原是这个阴谋的开端。
婚宴厅突然陷入漆黑,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江屿看见二十七个狙击红点全部锁定在陆沉后背。他本能地扑倒alpha,子弹穿透肩胛的剧痛中,尝到了陆沉唇间铁锈味的血。
"这是…反定位弹…"陆沉染血的手指插入他发间,将人按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江屿这才发现所有子弹都嵌在对方战术背心的磁力层,而自己心口的芯片正在发烫——那根本是微型电磁脉冲装置。
当特勤部队破窗而入时,江屿扯着陆沉跳进了地下排水系统。湍急的水流中,alpha咬着他的耳垂低语:"现在我们是共犯了。"远处传来江家矿场爆炸的闷响,混着信息素的血在暗河里绽开诡谲的花。
他们在下水道尽头发现了"夜鸮"的军火运输图,而图纸边缘的加密代码,竟与江屿父亲书房里的诗集完全吻合。陆沉突然将他抵在生锈的管道上,枪口贴着心口的芯片:"猜猜看,这场游戏里谁是棋子?"
江屿迎着枪口扯开染血的衬衫,芯片蓝光映出两人纠缠的倒影。当爆破装置进入最后十秒倒计时,他咬破陆沉的舌尖将人拽进深水区。这场始于欺骗的婚礼,终在爆炸的烈焰中淬炼出真实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