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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追缉令

边境线在暴雨中模糊成颤抖的灰线，陆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战术手套擦过下颌时带起细微的血腥味。红外望远镜里那个跃动的红点正在向界碑移动，他按住耳麦低吼："B组包抄东南侧断崖，目标携带…"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截断指令。气浪掀翻伪装网时，他看见那个本该仓皇逃窜的身影正倚着焦黑的树干，防风打火机的幽蓝火苗照亮半张带血的脸。代号"灰隼"的走私头目竟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作战服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的蛇形刺青。

"陆队长比照片上凶啊。"那人甩开打火机盖的金属脆响混着缅甸口音的普通话，在雨夜里格外清晰。陆沉举枪的手突然僵住——三小时前指挥中心传来的加密档案里，这个坐标点本该是空置的废弃观测站。

战术靴碾碎枯枝的响动从身后传来，陆沉在转身瞬间被扑倒在地。混着硝烟味的体温压上来时，他听见耳畔带笑的低语："你们内部通讯频率是138.475MHz？"子弹擦着钢盔飞过的瞬间，陆沉看清对方作战服袖口露出的腕表——那是他三个月前在烈士陵园丢失的军表。

暴雨冲刷着纠缠的身影，陆沉的格斗刀抵住对方咽喉时，发现那截脖颈上蜿蜒着陈年弹痕。灰隼突然抓住他持刀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往这儿捅，当年你父亲没教会你这个？"记忆如惊雷劈开雨幕，十年前那个被毒枭挟持的雨夜，父亲的对讲机里传出过同样的缅甸口音…

界碑焚情录

岩洞里的篝火将两道影子投射在石壁上，陆沉盯着灰隼包扎伤口的动作。那人左肩的旧伤疤形状特殊，像被犬齿撕裂的月牙。"2013年勐腊缉毒行动，"他突然开口，"有个卧底警员被自己人误伤。"

灰隼缠绷带的手顿了顿，火光在他睫毛上跳动："那个倒霉鬼被注射了致幻剂，像疯狗似的咬住特警队长的胳膊。"陆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牺牲时右臂确实带着诡异的咬伤。

"想知道你父亲临终前说了什么吗？"灰隼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旧伤疤赫然是弹孔形状。陆沉的瞳孔剧烈收缩——法医报告显示父亲射出过两发子弹，但现场只找到一枚弹壳。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灰隼猛地将他扑倒。温热的血滴在陆沉脸上，他这才发现对方后背插着半截军刺。"别动…"灰隼喘息着将某个金属物塞进他口袋，"去勐卡镇找纹着孔雀翎的女人…"

陆沉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翻滚，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灰隼冲向直升机的残影。口袋里的U盘贴着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自己正被父亲搂着肩膀，背景里有个戴草编手环的缅甸少年。

三个月后的雨夜，陆沉站在界碑前抚摸新刻的印记。加密频道突然传来熟悉的频率，混着电流声的缅甸民谣里，有人用枪管敲出摩尔斯电码：明日0400，老地方见。他握紧那把缺了齿的格斗刀，刀柄上新鲜的咬痕正渗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