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绸缎包裹的灵堂里,檀香混着血腥气在空气里发酵。林晚棠跪在丈夫的遗像前,素白孝服下未愈的鞭痕隐隐作痛。三个月前那场离奇车祸带走的不仅是顾氏集团掌门人,更让这位新任未亡人沦为权力棋盘上的困兽。
"母亲该换药了。"养子顾明城端着药盘从阴影里走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后颈的淤青。这个二十年前从孤儿院领回的男孩,如今已是掌控集团半壁江山的执行董事。药棉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林晚棠猛地攥紧孝服下摆——昨夜书房监控死角里,正是这双手撕开她的丧服,将总统夫人送来的威胁信塞进她内衣暗袋。
总统府特制的鎏金信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落款处烫金的"苏"字刺痛瞳孔。作为前总统夫人苏曼青的闺中密友,林晚棠比谁都清楚这个符号的分量。三年前顾氏与总统府联手操盘的南港填海工程,就像潘多拉魔盒释放出无数幽灵。如今丈夫的尸骨未寒,总统特勤局已三次"拜访"顾宅地下室,那里藏着能颠覆整个政商界的加密账本。
灵堂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林晚棠透过孝帘缝隙看见管家老陈正跪在地上收拾残片,他颤抖的右手小指缺失处,与账本里某页血指印完美重合。葬礼流程单背面不知何时多出行小字:子时三刻,西角门。当她借着守夜烛火焚烧纸条时,顾明城带着松木香的气息从背后笼罩过来:"母亲难道不想知道,父亲临终前给我看的亲子鉴定书在哪?"
总统府地窖的监控画面在顾明城电脑上定格,林晚棠看着视频里自己被反绑在红木椅上的模样,终于明白丈夫为何在遗嘱里将半数股权留给养子。那个暴雨夜,当苏曼青的翡翠戒指第三次叩响顾宅门环时,二十年前的收养协议正被司法鉴定中心拆封——泛黄纸张上的指纹与总统府绝密档案里的越战遗孤记录完全吻合。
"您丈夫用三十年布这个局,就为等总统夫妇踏进这个死循环。"顾明城解开衬衫纽扣,心口处的弹痕与老总统年轻时在金三角受的枪伤位置分毫不差。保险柜里的军火交易记录显示,当年那场轰动政坛的缉毒行动,实则是总统府与顾氏瓜分黑金帝国的血腥盛宴。而林晚棠亲手别在养子胸前的顾家族徽,此刻正在证物袋里闪着幽光。
当特别调查组冲进总统府时,苏曼青正在焚毁第37本秘密账簿。火盆里突然爆开的火星溅上她昂贵的丝绸睡袍,就像二十年前那个被灭口的会计科长溅在顾氏老宅墙上的脑浆。与此林晚棠站在顾氏大厦顶楼,看着警车红蓝灯光撕破夜幕。她手中握着养子留下的U盘,里面存着足以让半个内阁入狱的录音文件。
晨光穿透云层时,城市早报头版同时刊登了两则讣告:前总统夫妇在别墅"意外"煤气中毒,顾氏未亡人宣布永久移居海外。而在飞往苏黎世的专机上,林晚棠抚摸着腹部微微隆起的曲线,海关申报单"随身物品"栏里,静静躺着枚染血的总统府特勤局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