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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尽头的鎏金怀表

林小满第十八次经过梧桐巷时，终于看清了那扇雕花玻璃门后的光。潮湿的梅雨季让校服衬衫紧贴在后背，她抱紧怀中被雨水洇湿的竞赛习题集，目光却不受控地穿过雾气，落在「沉舟记」三个鎏金篆字上。古董店的黄铜门把转动时带着沙哑的摩擦声，像极了昨夜梦里反复出现的金属锁链声。

"迷路了？"低沉的男声从阴影里漫出来时，林小满才发现自己已经踏过了门槛。檀香混着雪松的气息缠绕上来，她看见暗红色丝绒沙发上斜倚的身影。男人修长指间把玩的鎏金怀表正滴答作响，表链垂落处隐约露出腕骨上淡青的血管。

竞赛辅导班总排名第三的林小满本该记得回程路线。可当顾沉舟用那支象牙烟杆挑起她胸前的校牌时，她突然背不出任何数学公式。烟杆冰凉的触感顺着锁骨滑向第二颗纽扣，男人低笑时喉结的震动与怀表秒针重合："好学生不该在放学后乱闯哦。"

深夜的书桌前，台灯在草稿纸上投下摇晃的光圈。林小满咬着笔帽，却写不下最后一道几何证明题。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你落下了一支钢笔」。照片里正是她常用的那支英雄329，笔帽却卡在沙发缝隙间，旁边散落着半截断裂的珍珠项链。

红丝绒上的函数曲线

第二次踏入沉舟记时，林小满特意将校裙往下拽了三公分。顾沉舟正在擦拭一尊青铜酒爵，黑色真丝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蜿蜒的旧疤痕。见她进来也不抬头，只将沾着保养油的麂皮往工作台一扔："知道怎么解双曲函数吗？"

没等她回答，男人突然扯过她的手腕。林小满踉跄着跌进沙发，竞赛卷子雪花般散落在波斯地毯上。顾沉舟的体温透过衬衫面料渗过来，他握着她的手在茶几的玻璃表面写公式，薄荷气息喷在耳后："当x趋近于无穷大时…"

笔尖突然打滑画出一道抛物线，林小满这才发现玻璃下压着张泛黄的老照片。穿旗袍的女人侧影与自己有七分相似，颈间正戴着那串断裂的珍珠项链。顾沉舟的犬齿轻轻碾过她发烫的耳垂："这道题，要代入特殊参数才能解。"

午夜钟响时，林小满在更衣镜前发现锁骨处多了枚暗红印记。手机在书包里疯狂震动，二十三条未读消息来自闺蜜苏晴。最后一条附带的论坛链接里，「城南大蘑菇」的新连载正飘在首页，章节标题刺痛她的眼睛——《猎物总以为自己在设置陷阱》。

雨又下大了。林小满把脸埋进沾着雪松香的男士外套里，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怀表滴答声。数学笔记本摊开在桌面，最新一页的空白处画满了缠绕的锁链与破碎的函数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