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发k8国际

铁网围住的薄荷糖

教导主任第三次把戒尺敲在铁皮柜上时，我正盯着H后颈的蛇形纹身。汗水沿着他绷紧的脊线滑进黑色工字背心，混着消毒水味的薄荷烟气息喷在我耳后："好学生都像你这么会勾人？"

窗外蝉鸣突然尖锐起来。这个蝉蛹般闷热的午后，我因为学生会查勤撞破他在天台抽烟。此刻他单手撑在我头顶的铁网，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解开我国风盘扣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金属校牌在晃动中折射出细碎光斑，照见他虎口处未愈的咬痕——那是我上周在他扯我领带时留下的。

"上次咬得不够疼？"我屈膝顶向他胯间，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扣住膝盖。黑色马丁靴卡进我两腿之间，皮革与西裤布料摩擦出令人战栗的响动。他忽然低头舔过我锁骨处的淤青，那是三天前他把我按在图书馆古籍区时留下的："C主席的皮肤比校史档案还娇贵。"

我反手抓住他后脑的银链，在唇齿相撞的瞬间尝到血腥味。这个动作我们演练过二十七次，从第一次在化学实验室被他用领带绑住手腕开始。他总说我推眼镜时绷直的脖颈线条像天鹅，却不知道我早在他书包夹层发现被翻烂的《拜伦诗集》。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远去时，他忽然从裤袋掏出颗薄荷糖塞进我嘴里。玻璃糖纸在掌心攥成棱角分明的星星，就像他每次打架后校服上绽开的血渍。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后腰带着三道钢管留下的淤青，却仍固执地要给我演示怎么用美工刀在课桌上刻出玫瑰。

暴雨里的方程式

全市物理竞赛前夜，我在他常去的机车修理厂找到人。他正跨坐在改装过的川崎忍者400上，指尖夹着的烟头在雨幕里明明灭灭。工装裤口袋露出半截《费曼物理学讲义》，书页边角卷得像他总也抚不平的衣领。

"不是说好要考进前三十？"我甩开伞踏进油污斑驳的水洼，白球鞋瞬间染成灰色。他嗤笑着把烟按灭在油箱盖，突然拧动油门让排气管喷出灼热气流："好学生管这么宽，是打算给我当家教？"

暴雨在铁皮屋顶砸出密集鼓点，他扯着我领带跌进堆满齿轮的杂物间时，我摸到他卫衣里层未拆线的伤口。三天前那场群架的视频在贴吧疯传，画面里他握着半截棒球棍挡在穿二中校服的男生面前，眼神狠戾得像是要撕碎整个世界。

"你资助的贫困生。"他咬着我喉结含糊地说，金属唇环硌得生疼，"那帮杂碎说他偷班费。"湿透的衬衫下，我数着他肋骨处新增的六道伤疤，突然想起上周帮他补解析几何时，他在草稿纸角落画的无限符号。

决赛当天他缺席了。我在考场收到他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是张模糊的X光片和一句手写的拉普拉斯方程。后来我在市立医院住院部找到人，他正用打着石膏的右手在窗玻璃上画薛定谔的猫。夕阳透过他耳骨上七个银环，在雪白床单投下细碎光斑。

"哭什么？"他伸手抹掉我脸上的水渍，才发现自己手背全是泪。那个蝉鸣与消毒水交织的黄昏，我终于看清他锁骨折断处纹着的拉丁文——那是我给他讲的第一个天体物理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