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的浴室里,美代子凝视着镜中自己锁骨处的淤青。这个曾让丈夫痴迷的私密空间,如今成了她与带土博弈的战场。当花洒喷涌的热水划过肌肤时,她突然意识到——这场持续三个月的「意外闯入」,远比想象中更早有预谋。
带土跪坐在更衣室榻榻米上的姿态堪称完美,低垂的脖颈弯成45度标准弧度,可那件被揉皱的深蓝色和服出卖了他。作为家族次子,他早已习惯用谦卑掩饰野心。但自从发现兄长书房暗格里那叠泛黄照片,某种扭曲的兴奋便在他血管里沸腾。照片里穿浴衣的美代子被定格在二十岁,而拍摄日期竟标注着「婚前三个月」。
「您要的浴盐。」他叩响磨砂玻璃门,声音裹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美代子裹紧浴巾的瞬间,瞥见门缝下阴影的移动轨迹异常缓慢——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的偷窥。带土的呼吸声在蒸汽中分裂成两种频率,就像他此刻分裂的人格:一面是唯唯诺诺的「弟中弟」,一面是握着家族把柄的狩猎者。
当热水管突然爆裂的瞬间,带土撞开门的力度精准得可怕。美代子湿发贴在颈侧的狼狈模样,与他私藏的照片产生微妙重叠。这个被家族视为废物的男人,此刻却用拇指重重碾过她肩头的淤痕:「嫂子应该不想让大哥知道,你在调查他的海外账户吧?」
带土从和服袖袋掏出的不是浴巾,而是印着瑞士银行标志的流水单。水珠顺着纸面晕开墨迹,恰如美代子正在崩塌的镇定。这个总被嘲弄「连温泉旅馆账本都理不清」的男人,竟掌握了足以让整个家族倾覆的证据。
「每天多放三倍热水费电表,就为制造管道故障?」美代子突然冷笑,浴缸边缘的手指却微微发白。她终于看清带土掌心的老茧——那不是握笔的痕迹,而是长期拆卸监控设备的证明。原来三个月来所谓的「偶然撞见」,全是这个男人精心编排的浸入式戏剧。
带土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烫伤疤痕暴露在潮湿空气里。「十二岁那年替你试温的洗脚水,」他的指尖划过美代子锁骨,「现在该收利息了。」当年被美代子失手打翻的木盆,原来早就在少年心里埋下复仇的种子。
此刻的浴室成了微型权力场,带土将瑞士账户资料塞进美代子攥紧的浴巾缝隙,动作轻柔得像在插花。「明天这个时候,带着你查到的所有东西过来。」他在蒸腾水汽中转身离去,和服下摆却遗落半张泛黄照片——二十岁的美代子身后,赫然映着带土生母自缢的庭院松树。
花洒仍在哗哗作响,美代子突然读懂丈夫书房的偷拍照:那些根本不是情欲记录,而是杀人现场的死亡倒计时。当带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她伸手关掉了热水阀。冷水流淌过肌肤的刹那,棋盘上的攻守之势已然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