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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中的失控瞬间

浴室的门缝渗出温热的水汽，瓷砖上的水珠沿着磨砂玻璃蜿蜒滑落。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抠住浴巾边缘，耳边是花洒持续不断的哗哗声。她盯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试图用深呼吸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躁动——半小时前那场荒诞的意外，此刻正像藤蔓般绞紧她的神经。

事情发生在妹妹林雨惯常的晚间沐浴时间。十八岁的少女哼着抖音热歌推开浴室门时，林夏正蜷在客厅沙发刷手机。她们合租的老公寓隔音极差，水声混着塑料浴帘的摩擦声穿透薄墙，林夏烦躁地调高视频音量，却仍被某种无形的引力牵扯着望向浴室方向。

当林雨突然尖叫着喊她名字时，她几乎是撞开了浴室门。氤氲雾气中，妹妹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光裸的脊背上，浴缸边缘打翻的沐浴露正汩汩流淌。林夏本能地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对方冰凉皮肤的瞬间被拽进浴缸。热水浸透棉质睡衣的刹那，她看清了林雨眼里闪烁的狡黠。

"姐姐不是总说会保护我吗？"少女的呼吸带着薄荷沐浴露的清香喷在耳际，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们维持着这个荒诞的姿势长达十秒，直到林雨突然咬住她的耳垂。花洒不知何时被碰开，热水兜头浇下时，林夏猛地推开对方，后脑勺重重磕在瓷砖墙面的钝响让两人同时僵住。

此刻林夏对着浴室镜狠狠抹了把脸，锁骨处还残留着指甲划过的红痕。这不是林雨第一次越界——三个月前深夜醉酒后的拥抱，上周聚餐时桌布下摩挲她膝盖的脚趾，那些似有若无的试探像逐渐收紧的蛛丝。但这次不同，当妹妹裹着浴巾赤脚逼近时，她竟在蒸腾的热气里恍惚了一瞬，等回过神时掌心已贴上对方后腰的蝴蝶骨。

客厅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林夏浑身一震。茶几上并排放着的童年合照里，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冲着镜头傻笑。她突然抓起手机订了最近一班飞往老家的机票，却在付款界面停顿许久。指纹识别失败的提示音第三次响起时，浴室门吱呀开了。

伦理钢丝上的双人舞

林雨倚在门框边擦拭发梢，真丝睡裙下若隐若现的轮廓让林夏喉头发紧。"姐姐要逃吗？"少女歪头的样子像极了她们共同养过的那只布偶猫，"就像爸妈离婚时你把我锁在衣柜里那样？"这句话像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刺入林夏最隐秘的旧伤。

十五年前的雨夜在记忆里轰然复苏。七岁的林夏听着父母在客厅摔砸东西的巨响，将四岁的妹妹塞进衣柜，颤抖着手指扣上搭扣。"数到一百再出来"，她说完就冲出去抱住父亲的腿，求他别带走行李箱。等警笛声远去，蜷缩在黑暗中的林雨已经哭到失声。

"这些年你拼命补偿我，给我买最贵的裙子，替我挡掉所有追求者。"林雨赤脚踩过满地玻璃碴，血珠在地板绽开细小的花，"可我要的不是这些。"她的指尖抚过林夏颈侧跳动的血管，语气轻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那年柜子里的霉味，我闻了整整十年。"

林夏突然剧烈干呕起来，打翻的咖啡在浅色地毯洇出丑陋的污渍。当她抬头看见妹妹手腕上新鲜的刀疤时，所有准备好的斥责都卡在喉间。心理咨询师的诊断报告从包里滑落，"创伤后依赖"五个铅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们去看海吧。"林雨突然说。凌晨三点的省道上，轿车收音机滋滋播放着九十年代的老情歌。副驾驶座的少女将车窗降到最低，咸涩的海风灌进来时，她哼起了浴室里那首抖音热歌的调子。林夏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后视镜里映出两人相似的眉眼——那是母亲留给她们最后的礼物。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海平面时，林雨突然解开安全带。"别动！"林夏急踩刹车的尖叫中，少女已翻身跨坐在她腿上。带着咸味的吻落在唇角时，远处灯塔正扫过第十三个轮回。潮水漫过车轮的轰鸣里，林夏终于听见自己心脏裂帛般的声响。

"要报警吗？"林雨晃着从她口袋里摸出的手机，屏幕上是已输入110的拨号界面。海鸥掠过挡风玻璃的阴影中，林夏伸手按下锁屏键。她们都知道，有些故事从开始就写好了结局，就像十五年前那个被锁进衣柜的小女孩，注定要用余生来寻找打开心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