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的月光像破碎的银箔洒在走廊,莉安娜的白丝袜掠过地面时发出细微摩擦声。这个蝉联三届校花榜的优等生,此刻正攥着染血的裁纸刀躲在器材室——三小时前她用这把刀划开了学生会长的衬衫,在对方惊恐的注视下露出从未示人的獠牙。
「你的心跳声太吵了。」她舔着刀尖轻笑,瞳孔泛起妖异的暗红色。储物柜的阴影里蜷缩着三个昏迷的男生,正是上周在更衣室偷拍她换装的始作俑者。当教导主任举着手电筒破门而入时,只见莉安娜蜷缩在角落啜泣,白丝袜沾满灰尘,仿佛刚才持刀追砍半个校园的暴走少女只是集体幻觉。
这种分裂状态从转学生陆沉出现后愈发严重。每当那个总戴着黑色手套的男生经过,莉安娜后颈的蔷薇纹身就会灼烧般疼痛。昨夜实验室爆炸时,她亲眼看见陆沉徒手捏碎了燃烧的镁条,火焰在他掌心化作蓝色蝴蝶四散——而本该被硫酸毁容的脸却完好无损。
「你和我流着同样的血。」陆沉在医务室堵住她时,指尖划过她锁骨下的旧伤疤。二十年前孤儿院那场大火中,只有他们俩从锁死的仓库逃出生天。莉安娜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里浮现出自己悬浮在半空,双手缠绕着荆棘般的黑色雾气……
解剖课上的小白鼠集体暴毙时,莉安娜正在笔记本上画满扭曲的符号。当陆沉强行扳过她的手腕,那些符号竟化作实体缠绕住他的手臂。「共生诅咒。」他扯开衣领露出同样的印记,「当年孤儿院的不是火灾,是清除实验体的焚烧程序。」
深夜的旧校舍地下室,铁链撞击声与野兽般的低吼交织。莉安娜的白丝袜被荆棘割破,暴走的能量将整面墙震出蛛网裂痕。陆沉用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按住她眉心,暗红纹路从两人接触处疯狂蔓延。「看着我!」他嘶吼着扯掉手套,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再压制不住原罪基因,你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当黎明穿透破碎的玻璃窗,莉安娜在散落的实验档案里看清真相。二十年前「潘多拉计划」的基因编辑婴儿名单上,她和陆沉的编号紧紧相邻。校长室保险箱里的注射器泛着幽蓝光泽,标签写着「第13代抑制剂」——而这正是陆沉每周潜入医务室偷窃的东西。
此刻顶楼天台狂风呼啸,莉安娜的白丝带缠住陆沉的脖颈,自己却泪流满面。「为什么替我挡下那支毒箭?」她颤抖着松开力道,看着对方锁骨处溃烂的伤口。「因为暴走时最先想杀你的,从来都是我自己。」陆沉笑着咳出黑血,身后传来直升机轰鸣,持枪的特种部队正在降下绳索。
白丝袜最后一丝纯白被血色浸透时,莉安娜终于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