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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雄威
2025-08-09 17:14:16
陆沉舟推开雕花铁门时，苏言正踮脚去够顶层晾晒的洛神花。晨光穿透他颈后薄汗，白衬衫下摆随动作掀起，露出腰窝处淡青指痕——那是昨夜顾明城在击剑馆更衣室留下的。
"又在煮你的毒药？"养父将公文包扔在藤编茶几上，金丝镜片闪过冷光。那包印着军区医院标志的中药砸得玻璃罐叮当响，十七岁少年手腕一抖，滚水浇在虎口瞬间烫出红痕。
苏言没去管伤口。他熟练地将金盏菊与洋甘菊混入紫砂壶，氤氲水汽模糊了男人解开领带的动作。三年来他早已摸透这个规律：每当陆沉舟扯松领带，就意味着要验收"教学成果"。
"顾家那小子今天碰你了。"陈述句裹着冰碴刺破茶香。解剖学教授的手指抚过少年锁骨，医用橡胶手套残留着福尔马林气息，"第三次违规。"
茶案突然倾斜，整套汝窑茶具摔碎在波斯地毯上。苏言被按在飘窗台时，望见楼下梧桐树荫里停着的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半寸，顾明城咬着雪茄冲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半小时前更衣室监控截图：少年被抵在储物柜上，运动裤松垮挂在膝弯。
"您说过…只要不被拍到正脸…"苏言喘息着去勾养父的皮带，却被手术剪抵住咽喉。陆沉舟摘了眼镜，露出眼尾那颗褐色小痣，这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十五年前报纸头条上那个被灭门的医学生。
"现在他们连你的腰窝有几颗痣都知道了。"剪刀挑开第三粒纽扣，冰凉的金属滑过昨夜咬痕，"今晚宴会，我要你当着顾明城的面，把红酒倒进周部长儿子的裤裆。"
茶香突然变得浓烈。苏言盯着在药渣中挣扎的蓝闪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闷热的午后。彼时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的陆沉舟撑着输液架，将浑身是血的他从地下拍卖场拖出来，枪管还冒着烟的右手往他嘴里塞了颗桂花糖。
"哭什么？"男人擦掉他脸上的血渍，"从今天起，你的眼泪要变成别人的血。"
水晶吊灯在红酒里碎成万点星光。苏言握着空酒杯，看着周小公子裆部深色酒渍晕开，四周抽气声此起彼伏。顾明城在二楼包厢吹了声口哨，他今天穿了件银灰色西装，领口别着的蓝宝石胸针正是上周从苏言枕头下摸走的。
"手滑了。"少年垂眸露出颈后纱布，那是今早被陆沉舟用手术刀新刻的编号。周夫人刚要发作，突然盯着他锁骨处的红痕变了脸色——那月牙状伤疤与二十年前被绑架的陆家长子一模一样。
顾明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带着枪茧的手指摩挲他后腰："宝贝猜猜，陆教授书房的第三层密码，是不是你被领养那天的日期？"薄荷气息喷在耳畔时，苏言摸到他西服内袋的U盘，里面存着三年来所有"教学视频"。
宴会厅突然断电。黑暗中有人将他拽进安全通道，血腥味混着广藿香扑面而来。陆沉舟的白大褂沾着血，手里还握着正在消音的手枪。"药效发作时间计算失误了七秒。"男人将注射器扎进他颈动脉，"现在去顶楼停机坪，周部长电脑里有你亲生父母的…"
爆炸声打断未尽话语。苏言在漫天火光中看见顾明城举着手机直播，镜头正对陆沉舟心口疤痕——那是颗七十岁老人的心脏，属于当年绑架案的主谋。
"游戏该进入第二阶段了。"权贵之子笑着解开他腕表，表盘背面镌刻着神秘数字：0923。那是苏言每年收到匿名生日礼物的日期，也是陆家灭门案发生的日子。
此刻苏言终于尝出养父每日逼他喝的花茶里藏着什么——是陆沉舟定期服用的抗排异药，是埋在他血管里的十五年复仇倒计时。而顾明城喂他的巧克力总带着铁锈味，就像那晚击剑馆更衣室，这人舔着他伤口说："你真正该怕的不是陆教授，是让你同时流着我们两家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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