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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囚花】

七月暴雨砸在生锈的消防梯上，林蔷数着第37次铁门开合的吱呀声。58岁的周伯年端着青瓷碗进来时，她正用指甲在石灰墙上刻下第19朵蔷薇——与地下室每面墙都有的暗红色花纹一模一样。

"今天的当归乌鸡汤。"老人布满裂痕的手擦过她脚踝的电子镣铐，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角落里的虎皮鹦鹉。这只总在深夜重复"阿雪快跑"的鸟儿，此刻正歪头啄食着锁链缝隙里的血痂。

林蔷突然抓住对方欲缩回的手腕："周先生收藏的《仕女图》里，穿红旗袍的女人锁骨处也有蔷薇刺青吧？"瓷碗坠地碎裂的瞬间，阁楼传来老式留声机的《夜来香》，混着地下室深处隐约的呜咽声。

她摸索到墙根潮湿处新剥落的墙皮，指尖触到半枚嵌在水泥里的珍珠耳钉。这已是本周发现的第七件女性饰品，每件都带着经年累月的血腥气。当周伯年颤抖着捡拾碎片时，林蔷突然哼起某段芭蕾舞曲——监控画面里，老人后颈瞬间暴起的青筋与三十年前剧院凶案报道中的被害人特征完美重合。

鹦鹉突然扑棱着撞向气窗铁栏，羽毛纷落中，林蔷在汤渍未干的地面划出三个血字：他在听。

【血色年轮】

第八日停电时分，林蔷终于拧开第13块松动的地砖。手电筒光束扫过地下室夹层的瞬间，47本贴着不同女性照片的日记本整齐码放，最上方泛黄的册子里夹着1988年的芭蕾舞票根——正是周伯年亡妻程雪遭遇舞台事故的日期。

"阿雪不是意外。"暗处传来的苍老声音带着哭腔，周伯年举着煤油灯的身影在墙上扭曲成怪物，"那些女人都该死！她们偷走了阿雪的舞姿…"灯光照亮墙壁的刹那，林蔷终于看清那些暗纹并非蔷薇，而是49个以不同角度折断的颈椎骨素描。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蔷薇胎记："程老师当年教我《黑天鹅》变奏时，说过真正的舞者要学会与阴影共舞。"煤油灯砰然坠地，火舌窜上日记本的瞬间，林蔷将珍珠耳钉按进墙缝机关，暗门轰隆开启的通道里，二十三双芭蕾舞鞋整整齐齐码成血色旋梯。

当警笛声响彻弄堂时，周伯年正跪在熊熊燃烧的日记堆里喃喃自语。林蔷攥着从密室带出的胶卷底片——上面清晰显示着三十年前程雪被推下舞台的瞬间，而幕后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与如今铐住她的那双手有着同样的褐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