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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力·吾守尔
2025-08-15 05:19:15
监护仪绿光在墙壁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林夕第27次经过307病房时，高跟鞋突然陷进地砖裂缝。她弯腰拔出鞋跟的瞬间，瞥见那支躺在垃圾桶边的香槟玫瑰——花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紫，像被药水浸泡过。
消毒柜运作的嗡鸣声里，她鬼使神差地拾起那支玫瑰。花茎上缠着半张处方笺，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今晚换药时间推迟两小时"。墨迹在"药"字最后一捺晕染开来，仿佛钢笔曾在此处停留过久。
更衣镜映出她发颤的手指。三个月前签下特护合约时，陈医生戴着金丝眼镜宣读注意事项的模样突然清晰起来。那位神经外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此刻正在十米外的值班室撰写明日的手术方案。
当林夕掀开307的淡青色隔菌帘，病床上空无一人。心电监护电极片散落在枕边，残留的体温在显示屏上拖出诡异波形。她转身要按呼叫铃的刹那，带着手术橡胶味道的手掌突然捂住她的惊呼。
"别动。"陈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她小腿，"你捡了我的玫瑰。"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红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帘幕上，像皮影戏里纠缠的偶人。他取下眼镜的动作慢得令人窒息，金属镜架擦过她耳垂时，床头柜的镇静剂正在往下滴落第13滴药液。
住院部西侧的老式电梯停在3楼已整整两周。林夕第14次核对药品清单时，在哌拉西林钠的批号间隙发现用红笔写的化学式——C21H22O6，紫杉醇的分子式，亦是乳腺癌化疗用药。
她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陈医生白大褂内侧口袋掉出的粉色药瓶。此刻那瓶未贴标签的药剂正躺在她护士服口袋，随着查房脚步轻叩大腿。307病房的智能锁突然全部失灵，机械钥匙转动的咔嗒声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病床上的诊疗记录本摊开在术后护理页，空白处画满交错的直线。当她用红蓝铅笔描摹那些痕迹，纸面突然浮现立体几何图形——正是上周切除的肿瘤三维模型。某个隐秘夹角里，藏着极小的一行字："明晚十点，地下二层病理科"。
冷藏库的低温白雾中，陈医生举着切片标本的手突然停顿。组织样本在显微镜下显露出异常增生血管，而他指尖正划过林夕后颈的医用胶布。"你丈夫三个月前的车祸报告，"他的呼吸在零下20度空气里凝成冰晶，"刹车油管切口太整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