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玄关处的穿衣镜倒映着女人绷紧的脊背曲线。林夏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丝袜边缘的蕾丝花纹,冰凉的尼龙触感顺着大腿内侧攀爬,丈夫陈默站在三米外的阴影里,目光像扫描仪般丈量着她从脚踝到腰际的每一寸弧度。
"老张家的客厅铺着波斯地毯,你穿细跟会更性感。"陈默突然开口,金属打火机在掌心开合发出清脆声响。这个结婚五年来连她换发型都要皱眉的男人,此刻正用谈论晚餐菜单般的平静语气,指导她如何用12厘米的JimmyChoo高跟鞋踩碎最后那点道德羞耻心。
林夏想起三天前那场诡异的夫妻恳谈会。陈默将投影仪对准卧室白墙,展示着某匿名论坛里长达37页的「换妻实践报告」,数据图表旁还标注着心理学论文引用。他说这是当代婚姻的「压力释放阀」,说亲密关系需要「定期系统更新」,那些专业术语从他唇间滑落时,竟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出租车后座里,丝袜接缝处的花纹在路灯下忽明忽暗。林夏数着仪表盘跳动的红色数字,突然意识到丈夫从未问过她是否恐惧。老张的别墅藏在城郊梧桐道尽头,当指纹锁发出验证顺利获得的蜂鸣时,她发现玄关处摆着三双同款男士拖鞋。
浴室镜面因为蒸汽变得模糊,林夏看着自己锁骨处新涂的鎏金高光,突然想起陈默今早反常地替她熨烫了真丝睡裙。温热的水流划过小腿时,门外传来两个男人压低的笑声,像是某种加密过的摩尔斯电码。
主卧的香薰机喷出雪松气息的迷雾,老张端着威士忌杯斜倚在四柱床畔。这个在陈默手机通讯录里备注为「客户张总」的男人,此刻正用鉴赏古董瓷器的眼神打量她发梢滴落的水珠。当他的拇指按上林夏后腰的玫瑰纹身时,陈默突然从衣帽间探出头来:"摄像机三脚架放床头柜怎么样?"
林夏终于看清这场游戏的隐藏规则——她既是赌注又是骰子,而掷骰的手始终藏在丈夫笔挺的西装袖口里。当老张的婚戒硌疼她肩胛骨时,陈默正调试着云台相机的广角镜头,仿佛在拍摄某部小众艺术电影。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林夏在浴室发现第二支未拆封的验孕棒。镜柜里并排陈列着三支不同色号的口红,这个细节像根生锈的铁钉突然刺进瞳孔。她想起老张妻子去欧洲旅行的朋友圈定位停留在两周前,想起陈默最近总在书房通宵处理「紧急项目」,想起自己锁骨上的吻痕在镜头里泛着诡异的紫红色。
当晨光穿透遮光帘的缝隙,林夏看着身旁两个熟睡的男人,突然意识到某种可怕的对称性——陈默的左手与老张的右手以完全相同的角度搭在她腰间。她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赤脚踩过满地衣物时,发现自己的珍珠项链缠在陈默的鳄鱼皮带上,像条被钉住七寸的银白色小蛇。
返程路上,陈默兴奋地分析着昨晚的「实验数据」,提到要建立长期观察模型。林夏望着车窗上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终于明白这场游戏里从没有第三个玩家,只有两匹披着羊皮的狼,和一只被注射了麻醉剂的祭品。当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时,她悄悄松开安全带卡扣,金属锁舌弹开的声响,淹没在车载电台突然响起的爵士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