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江州市局解剖室,林骁的警用皮鞋踩在渗着血水的瓷砖上,发出黏腻的声响。法医掀开白布的瞬间,他看见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这是本月第三具被伪装成自杀的"意外"尸体,而死者档案袋里都夹着相同的黑色卡片,烫金纹路勾勒出扭曲的周氏家徽。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匿名短信刺破黑暗:"林警官,令尊二十年前的尸检报告更新了。"配图是份泛黄的档案,父亲坠楼现场的鞋印特写清晰显示着军用靴独有的防滑纹,而当年结案报告里对此只字未提。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他颤抖的瞳孔里,值班室电脑突然弹出加密邮件,三十年前周氏化工厂爆炸案的伤亡名单正在自动下载。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周震把玩着镀金打火机,火苗在他阴鸷的眉眼间跳跃:"你以为警校教的那套能在这里行得通?"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狰狞的弹孔疤痕宛如毒蛇竖瞳:"这枪是你父亲开的,知道为什么他宁愿背黑锅也要保我吗?"隔壁房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骁的配枪此刻正顶在周震太阳穴上,而监控画面诡异地定格在十分钟前。
技术科新来的实习生苏晚抱着平板冲进重案组,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惊人图谱:近五年涉及周氏集团的87起命案,尸检报告中的凝血酶数值全部异常。当她调出法医主任的私人账户流水,追踪到某个境外加密钱包时,办公室的电路突然爆出火花,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
太平间冷柜被暴力撬开的那个雨夜,林骁在13号尸柜夹层摸到微型胶卷。显影液里浮现的不是机密文件,而是父亲穿着便装与年轻时的周震举杯对饮的照片,背景里"江州警校89届毕业典礼"的横幅鲜艳得刺目。更令他窒息的是照片边缘那道身影——现任局长正将密封档案袋递给笑容满面的周氏老董事长。
苏晚在黑市论坛深网层扒出段被篡改的监控录像:周震私人庄园的地下靶场,六个移动靶的人形轮廓分明是不同时期的通缉犯模板。当她放大第十七个射击孔时,弹道分析显示与三年前缉毒队全军覆没案中的流弹完全吻合。此刻她的公寓门外传来规律的门锁转动声,不是钥匙,而是某种精密解码器的滴答声。
天台对峙达到沸点时,周震突然扯断领带扔向狂风,真丝布料在探照灯下显出荧光纹路——竟是江州地下钱庄的洗钱路线图。"令尊教会我个道理,"他笑着后退半步,半个脚掌悬在百米高空,"想要摧毁规则,就得先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林骁的瞳孔猛地收缩,对方腕表折射的光斑精准打在对面大厦某扇窗户上,狙击镜的反光转瞬即逝。
当林骁带着特警队冲进周氏集团顶楼密室,防弹玻璃后的古董留声机仍在循环播放三十年前的电话录音:"…化工厂那批孩子处理干净…"沙哑的男声与警局新年致辞里的声音完美重合。苏晚破解的最后一个密码是林骁警号,保险柜里躺着枚染血的警徽编号——属于那个本该死于坠楼事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