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
陈泳回
2025-08-19 16:03:09
水晶吊灯在37层高空投下破碎光影，苏言蜷缩在波斯地毯上，真丝睡裙被冷汗浸透。她盯着脚踝上那串镶钻锁链——这是顾沉舟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此刻却成了最讽刺的囚具。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雨滴在防弹玻璃上炸成银蛇。指纹锁突然发出滴答声，混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顾沉舟扯开领带俯身时，苏言清晰看见他锁骨处尚未结痂的抓痕，那是昨夜她拼死反抗的勋章。
"又在数瓷砖？"他指尖划过少女颤抖的脊背，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第1024块，对吗？"这个数字让苏言瞳孔骤缩——正是他们初遇那天的日期。
回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三年前的开学典礼，作为新生代表的顾沉舟在演讲台弯腰捡起她掉落的学生证。阳光穿过礼堂彩窗在他睫毛镀上金边，他说"苏言同学，你的眼睛像藏着星星的湖泊"时，全校女生嫉妒的抽气声至今清晰可闻。
此刻的顾沉舟却用虎口卡住她下颌，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破的唇："为什么要逃呢？明明那晚在化学器材室，你搂着我的脖子说永远不分开。"他忽然轻笑，从西装内袋掏出支录音笔，暧昧水声与啜泣瞬间溢满房间。
苏言浑身血液凝固。那夜被下药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打翻的浓硫酸在实验台嘶鸣，顾沉舟用校服裹住她烫伤的小腿，却在包扎时突然咬住她耳垂："疼吗？这样你就会永远记住我的温度。"
"叮——"电梯抵达的提示音撕裂回忆。顾沉舟慢条斯理解开袖扣，监控屏幕亮起三十六个分镜，每个画面都是不同角度的囚室。"猜猜今天谁会来救你？"他按下遥控器，整面墙的防窥玻璃突然透明化，百米高空下的城市灯火如流淌的熔岩，"你暗恋三年的篮球队长？还是…"
话音未落，苏言突然撞向玻璃幕墙。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时，她终于看见倒影里男人瞬间扭曲的面容。
温热血珠滴在顾沉舟定制皮鞋上，绽开暗红玫瑰。他掐住苏言后颈按在玻璃上，声音带着神经质的颤抖："你以为毁容就能离开？那我们就变成共犯好了。"锋利的瑞士军刀贴上她脸颊，却在触及肌肤时突然转向，狠狠划破自己掌心。
"现在，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了。"他将渗血的手掌按在苏言心口，白衬衫绽开妖异血莲。监控警报突然尖啸，三十六个屏幕同时闪现红色警告——有人切断了酒店供电系统。
黑暗降临的刹那，苏言被拽进充满雪松香的怀抱。顾沉舟的喘息喷在她耳畔："捉迷藏开始了。"他塞给她冰凉的手枪，握着她的手抵住自己太阳穴："开枪，或者…"顶楼安全门被撞开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
应急灯亮起时，林深举着消防斧僵在原地。他暗恋三年的女孩正衣衫不整地被校草禁锢在怀，而顾沉舟握着她颤抖的手，枪口在自己额间压出红痕。
"不要！"苏言的尖叫与枪声同时炸响。子弹擦过顾沉舟颧骨没入壁画，打碎画中少女的眼眸——那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眼睛，竟与苏言惊人相似。
林深看着顾沉舟舔去脸颊血珠低笑："三个月前我就该杀了你。"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纹着苏言的生辰八字，"那天在游泳馆更衣室，你偷拍她换衣服时，我就该把你按进消毒池。"
苏言不可置信地转头，却见林深脸色惨白。破碎的记忆再次翻涌——总出现在女更衣室外的脚步声，储物柜里消失的内衣，还有顾沉舟突然申请调换班级的异常……
"你以为的救世主，不过是更肮脏的偷窥者。"顾沉舟贴着苏言耳垂呢喃，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脚链，"现在你可以自由选择。"他忽然退后三步张开双臂，身后落地窗不知何时已打开，狂风卷着雨滴灌入百米高空。
苏言握着枪走向窗边，却在瞥见楼下警车红蓝闪光时瞳孔骤缩。顾沉舟早将定时邮件设置为"若我三小时未操作，自动发送林深偷拍证据至全校"。
"还剩2分17秒。"他笑着倒退半步，半个脚跟悬在虚空，"要赌赌看警察先到，还是你的青梅竹马先社会性死亡？"
此刻电梯数字突然开始跳动，某个戴着鸭舌帽的神秘人正急速逼近顶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