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东京塔在雨幕中泛着冷光,宛如倒插进都市心脏的巨型注射器。小仓优子对着化妆镜补上最后一抹樱花色唇彩时,指尖突然不受控地颤抖——这是她成为「国民妹妹」的第三年,也是秘密服用抗抑郁药的第二百七十天。
经纪公司安排的公寓里堆满未拆封的粉丝礼物,某只系着紫色缎带的礼盒格外刺眼。盒中U盘里的偷拍视频正在茶几上循环播放,画面里醉酒的她被三个西装男架进高级会所,领带缠绕在雪白脖颈形成诡谲的蝴蝶结。匿名邮件附言如毒蛇吐信:「明日正午,高柳家宅邸见」。
这座占地三百坪的和风建筑藏着令人战栗的真相。当优子颤抖着推开绘有《百鬼夜行》的樟子门,等待她的不是惯常举着应援棒的宅男粉丝,而是斜倚在唐织屏风前的高柳家次子。他指尖把玩的鎏金打火机忽明忽暗,映出墙上历代家主与当红女星的亲密合影,最早一张拍摄于昭和33年。
「你以为事务所为什么选中你?」男人将烟圈吐在她精心打理的刘海,「从童星时期的体操服写真,到去年泳装特辑的『意外走光』,所有坠落轨迹都是计算好的抛物线。」摄像机红灯在暗处无声亮起,优子终于看清那些「粉丝礼物」的真正用途:微型摄像头藏在毛绒玩偶眼睛里,GPS追踪器嵌在巧克力包装纸,而此刻她被迫换上的蕾丝睡衣,纽扣竟是体温感应器。
地下放映厅弥漫着龙涎香与威士忌混合的糜烂气息,十二块曲面屏同时播放着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当优子发现连自己卧室的飘窗都成为偷拍素材时,高柳家长女踩着十五厘米的漆皮高跟鞋走近,鞋跟在地面敲出送葬般的节奏。「欢迎加入肉嫁候选名单,」她将平板电脑推到优子面前,页面显示着实时更新的竞价系统——来自东南亚的富商刚为「优子初夜权」加价到三亿日元。
这场精心策划的堕落仪式充满黑色幽默。被要求穿上打歌服表演成名曲时,优子发现舞台地板暗藏液压装置,升降台下降的瞬间,她跌进铺满天鹅绒的圆形牢笼。四面八方的镜面墙折射出无数个流泪的自己,而观众席坐着二十位戴着能剧面具的竞拍者,他们佩戴的智能手环正根据生理反应计算着「兴奋值」,数值将直接换算成最终成交价。
最具讽刺意味的转折发生在凌晨三点。当优子蜷缩在铺着金线被褥的榻榻米上,无意间点开某个暗网论坛的「女星真实心理」板块,发现那些声称「被逼下海」的控诉贴,IP地址竟全部指向高柳家地下的服务器机房。更荒诞的是,她最新发布的「求救信号」正在被自动生成,系统甚至贴心地为她P好了淤青妆与撕裂的衣领。
此刻手机震动提示「您订阅的《偶像女友墮落NTR》已更新至最终章」,优子突然对着镜头露出练习过千万次的完美笑容。她终于参透这场游戏的终极规则:当所有观众都以为自己在窥视黑暗时,实则是黑暗在透过屏幕凝视每个窥视者。而完整版影片结尾的三十秒黑屏里,隐约传来打火机开合的金属声,与某个遥远时空中,昭和偶像被绞断的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频率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