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第三次调整衬衫领口的褶皱时,显示屏右下角的数字跳到了21:47。中央空调出风口持续吐出26度的冷气,却浇不灭后颈渗出的细密汗珠。经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透出暖黄光晕,像块融化的太妃糖黏在空旷的办公区。
这种加班邀约从市场部季度考核后就变得频繁。最初是落在肩头超过三秒的手掌温度,后来变成递文件时若有似无的尾指勾缠。直到上周的庆功宴,沾着威士忌的拇指擦过她耳垂的瞬间,林夏终于看清酒柜镜面里自己瞳孔的震颤——那是猎物发现陷阱时的生理性僵直。
"小林啊,这个方案的数据透视表需要重做。"王经理的声音混着烟味从身后包抄而来。他的西装下摆扫过她裸露的小臂,MAC口红在键盘上敲出断续的暗号。当滚动鼠标的右手突然被温热掌心覆盖时,林夏听见主机箱发出濒临死机的嗡鸣。
监控摄像头的红色光点在天花板角落规律闪烁,像某种沉默的共犯。王经理的婚戒硌进她虎口,Excel表格里的数字开始扭曲成暧昧的波浪线。这个月第三套报销的衬衫,终于沾上了不属于她的迪奥旷野香水味。
茶水间的微波炉在午夜准时发出"叮"的脆响,加热过的便当却再没人取走。林夏数着防火门闭合的第十二下回响,终于读懂办公桌抽屉里突然出现的蒂芙尼蓝盒子的价签——那是她三个月工资换算成的赎身契。
更衣室储物柜的密码锁换了三次,却锁不住从门缝钻进来的雪松古龙水。当王经理用项目奖金单裹着酒店房卡推过来时,林夏突然想起入职培训时HR说的"职场边界感"。培训视频里的卡通小人此刻正在她视网膜上跳着踢踏舞,把道德守则踩成皱巴巴的废纸。
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在暴雨中晕染成欲望的调色盘。林夏对着消防栓玻璃整理衣领时,发现锁骨处的红痕比昨天深了两个色号。王经理说这是"管理层特别奖励",就像他说加班费会折算成年终奖,就像他说转正名额需要"深度沟通"。
当第一段视频从匿名邮箱弹出时,林夏才惊觉百叶窗缝隙里藏着多少双发亮的眼睛。1080P画质清晰照见她的珍珠耳钉,那是用第一次"特别奖金"买的战利品。而现在,这对白珍珠正在部门私密群里被传阅成情欲游戏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