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顶层的多媒体教室向来是优等生专属领地。直到晚自习的日光灯管突然炸裂,三十七具年轻躯体被抛进浓稠黑暗的刹那,某种蛰伏已久的规则开始崩解。
林予安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储物柜,他能清晰感觉到江野的膝盖正卡在自己双腿之间。五分钟前这位学生会长还在讲台上宣读纪律条例,此刻却用沾染粉笔灰的指尖摩挲着他的喉结。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碰撞声像某种暗号——有人打翻了水杯,湿透的衬衫下透出腰线轮廓;铁质课桌在剧烈摇晃,锁舌弹开的脆响混着压抑的闷哼。
"现在知道为什么总让你锁柜门了?"江野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拇指突然按上他锁骨处的淤青。那是三天前篮球赛时被对方中锋恶意撞击的伤痕,此刻在黑暗中灼烧般疼痛。林予安刚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保安的手电光柱,晃过窗帘的瞬间照亮江野浸着汗水的下颚线——以及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处,属于副会长的蔷薇色唇印。
潮湿的水汽在密闭空间蒸腾,不知道是谁的保温杯被打翻,水流正顺着瓷砖缝隙蜿蜒成河。后排突然爆发的哄笑中,纪律委员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抓到现行违纪的,可以要求对方做任何事哦。"他手里的激光笔红光正钉在两道交叠的身影上,那是班花苏茜的蕾丝裙边缠住了转校生的金属皮带扣。
林予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偶然停电。当他摸到江野后腰别着的微型遥控器时,对方湿热的舌尖正扫过他耳垂:"猜猜看,这场游戏里谁是猎人?"储物柜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整面墙的柜门突然弹开,三十七个黑色眼罩应声坠落。
当江野把天鹅绒眼罩绑上林予安双眼时,他闻到了对方手腕上残留的化学试剂味道。那是生物实验室的氯仿,混合着旧书库特有的霉味——三天前失踪的教务处主任,最后出现地点正是顶楼档案室。
"别碰第三根肋骨。"江野的低语像把手术刀划开黑暗,林予安突然想起校医室总在更新的绷带库存。他的手指触到对方后颈的条形码烙印,那是去年参加"精英特训营"学生才会留下的标记。随着布料撕裂的声响,某种冰凉的液体顺着脊柱流下,林予安在战栗中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响动。
整层楼的智能储物柜突然开始自主移动,拼合成巨大的环形角斗场。戴着眼罩的猎物们被迫跪在积水里,而猎人们手持从柜中取出的教鞭与镇纸——教导主任办公室失窃的刑具竟在此处重现。苏茜的高跟鞋正踩住转校生的手掌,她裙摆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将画面实时传输到某个加密直播间。
林予安在挣扎中扯落了江野的衬衫,锁骨下方赫然纹着失踪学生的学号。当保安的脚步声逼近至消防门前,江野突然将遥控器塞进他掌心:"按下红色按钮,整栋楼的应急电源都会爆炸。"他的拇指抚过林予安结痂的嘴角,那是三天前拒绝加入秘密社团时被留下的警告。
顶灯骤亮的瞬间,三十七具身体定格成荒诞的群像。江野的白衬衫整齐如新,唯有林予安掌心的遥控器证明着方才的真实。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每个人手机都收到了匿名压缩包,解压密码正是他们今晚最羞耻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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