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东京氤氲着某种粘稠的暗示。在目黑川某条栽满晚樱的巷弄深处,21岁的早川律总在便利店值大夜班时盯着监控画面发呆——直到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像误闯禁地的幼鹿般跌进他的视野。
男孩后颈的汗珠在监控镜头里凝成珍珠色光点,濡湿的碎发贴在耳后,正在冰柜前踮脚取草莓牛奶的模样让早川想起老家神社里舔舐贡品的白狐。当第三只手突然从货架阴影里伸出帮他拿下饮料时,早川才发现自己早已攥皱了值班表。
"要试试荔枝味的吗?"带着关西腔的低音震碎了凝滞的空气。经营居酒屋的混血调酒师森山隼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男孩身后,古铜色手臂上的刺青在冷柜灯光下泛着幽蓝。早川看着监控画面里男孩瞬间涨红的耳尖,突然把烟头按灭在满是咖啡渍的《深夜食堂》漫画单行本上。
这场始于冰柜前的邂逅,在凌晨三点的居酒屋后巷发酵成带着烧酒气息的吻。森山扯开领口露出的十字架项链硌得男孩锁骨生疼,而早川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他们纠缠的影子,喉结滚动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雨燕。当男孩湿漉漉的眼睛突然转向监控摄像头时,早川终于扯开制服领带冲出了便利店。
榻榻米上散落着撕破的英语补习班讲义,早川咬着男孩制服第二颗纽扣时,森山正用带着琴酒气息的指尖描摹他腰窝处的胎记。这个从京都逃学来的19岁美术生,此刻像被拆开蝴蝶结的和果子礼盒般袒露着内馅——他背上未愈的藤条伤痕与森山肩头的弹孔旧伤在月光下构成诡异的对称。
"你们闻起来像暴风雨前的海。"男孩把脸埋进早川染着尼古丁味道的围裙时,森山突然用俄语说了句脏话。三个人的喘息在三十三叠的和室里织成密网,早川发现这个会画浮世绘的少年竟能用睫毛在森山腹肌上投下比叡山轮廓的阴影。
当晨光刺破格子窗时,早川在便利店仓库清点着过期的草莓牛奶。森山留在男孩锁骨间的齿痕正在结痂,而美术生背包里那张皱巴巴的武藏野美术大学退学通知书,不知何时被早川替换成了自己存了三年的学费存折。巷口的樱花早已落尽,但某个雨夜被体温烘干的制服衬衫,始终散发着比任何春天都浓烈的荷尔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