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主任第三次捏爆了粉笔。粉灰簌簌落在小柔的百褶裙摆,像初雪覆在六月盛开的栀子花上。她垂首盯着自己渗出血丝的膝盖——方才在器材室被推倒时,铁质储物柜的尖角在皮肤上刻下新月形伤口。但真正灼痛她的是那些黏在腿间的浊液,在空调冷气里正慢慢凝结成蛛网般的纹路。
转学生"老鼠爱"靠在窗边把玩着打火机,金属开合声与蝉鸣共振。这个永远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校服领口总沾着不同色号的口红印。此刻他指尖夹着张拍立得相纸,画面里小柔被反绑在解剖台的模样,像极了实验室被钉在软木板上的凤蝶标本。
"第17次了。"他吹散相纸显影的雾气,"优等生小姐的忍耐力比解剖课的青蛙强得多呢。"语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失真感,那是他故意含住薄荷糖说话的效果。小柔沉默着整理裙摆,那些半透明的痕迹在布料上晕开诡异的水墨画——就像三周前那个雨夜,她在生物教室撞见"老鼠爱"时,他正用滴管将精液注入福尔马林标本瓶。
这场荒诞游戏始于图书馆闭馆时刻。当小柔踮脚去够顶层《金枝》时,身后突然覆上的体温带着松节油与铁锈味。那本人类学著作啪嗒坠地,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照片:十年前某个女生以同样姿势吊死在图书馆横梁,脚踝系着与"老鼠爱"颈间相同的银链。
解剖教室的荧光灯管在第39次闪烁时爆裂。黑暗中小柔听见液体滴落声,像午夜老式座钟的走针。当应急灯亮起时,她看见自己的学生证浸泡在盛满精液的量杯里,塑封边缘正慢慢卷曲。"这是第几个祭品了?""老鼠爱"用解剖刀划开自己的指尖,将血珠滴进量杯时,那些浑浊液体突然沸腾如熔岩。
小柔终于想起三年前医院消毒水味道。病床上孪生妹妹小雅临终前塞给她的银质吊坠,此刻正在制服口袋发烫。那天在生物教室看到的根本不是福尔马林标本——漂浮在液体中的,是小雅失踪的眼角膜。
"你妹妹的虹膜颜色真美。""老鼠爱"扯下口罩,露出与小柔完全相同的唇形。他颈间银链坠着的玻璃瓶里,两颗瞳孔正在淡黄色液体中沉浮。体育馆更衣室的镜墙突然全部炸裂,无数碎片映出小柔被不同男人按在课桌上的画面,每个场景里"老鼠爱"都站在角落记录时间。
当晨光刺破体育馆天窗时,小柔握着染血的裁纸刀笑了。地上散落着37张拍立得相片,每张背面都用精液写着日期。她舔掉刀尖的血珠,味道与三年前妹妹的化疗药完全相同。窗外响起早操广播的瞬间,所有相片上的精液突然开始逆流,在空中凝成DNA双螺旋的形状,而本该躺在血泊中的"老鼠爱",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螺旋顶端抛接眼球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