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天鹅绒包裹的匿名信封出现在玄关时,林夏的指尖正残留着威士忌的冰雾。火漆印裂开的瞬间,紫罗兰混着广藿香的诡谲气息漫过鼻腔——这是属于地下俱乐部"衔尾蛇"的专属标记。三个月前在深网论坛惊鸿一瞥的传说,此刻正化作实体在她掌心发烫。
穿过伪装成废弃剧院的安检口时,金属探测器在扫描她大腿内侧时发出尖锐蜂鸣。戴着威尼斯面具的守卫俯身低语:"小姐,您携带的违禁品需要特别处理。"他冰凉的手指划过蕾丝吊带袜边缘,取出的却是枚镶嵌黑钻的电子项圈。当项圈锁扣发出机械咬合的轻响,整个空间的灯光突然暗成深紫色。
舞池中央悬浮着十二面全息棱镜,折射出支离破碎的肉体光影。穿真空西装的男人正用虹膜投影仪在女伴锁骨上作画,颜料是掺了致幻剂的液态黄金。林夏的细高跟陷进某种温热胶质地面,发现这竟是活体培养的仿生肉毯,随着宾客步伐渗出带着麝香味的透明黏液。
"要试试俄罗斯轮盘赌吗?"耳后响起的男声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转身时她撞见半张机械义体构筑的面孔,蓝光血管在钛合金骨骼下脉动。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弹巢里,五发是催情气体弹,一发装着能让人产生濒死高潮的神经毒素。
地下三层的镜宫迷宫里,三十三对男女正进行着意识共享实验。脑机接口的银丝如蛛网般缠绕在赤裸躯体上,他们的快感神经与陌生人的痛苦感知强行耦合。有个扎着蝴蝶结的少女在啜泣中大笑,她的多巴胺分泌曲线正与隔壁刑架上受鞭刑的男人完美重叠。
林夏在私人包厢找到匿名信的主人时,对方正用激光笔在雇佣兵的背肌上蚀刻诗句。这个自称"俄耳甫斯"的女人穿着液态金属长裙,每寸布料都在播放不同年代的死刑实录。"欢迎来到伦理学的坟场。"她将高脚杯递来时,杯沿盐粒竟是粉碎的宗教典籍残页。
当定制版VR头盔降下,林夏的视网膜炸开漫天数据流。她在赛博空间同时经历着三种人生:作为偷渡客蜷缩在星际货舱夹层,作为食人族祭司主持献祭典礼,作为AI觉醒者亲手格式化创造者。所有场景的痛觉反馈都被替换成性快感,道德选择直接关联着高潮强度等级。
凌晨四点,逃生通道的虹膜认证突然失效。整座建筑开始分泌腐蚀性消化液,狂欢者们惊恐地发现皮肤正在融化成彩色蜡油。俄耳甫斯的声音从所有扬声器渗出:"恭喜存活者顺利获得最终测试,你们已取得堕落天使俱乐部的终身会员资格——用道德底线兑换的黑色翅膀,可比教堂彩窗上的赝品美丽得多。
霓虹渐熄的街道上,林夏摸着颈间项圈留下的灼痕轻笑。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明晚九点,公海邮轮'巴别塔号',持会员资格可领取人格重置药剂。"她将残余的紫色唇膏抹在流浪猫额头,看着那小兽窜进城市暗影最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