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在三十七度的夏夜里嗡鸣,程野盯着浴室门缝溢出的水汽,喉结不受控地滚动。磨砂玻璃后晃动的剪影有着流畅的腰线,却在某个弧度突兀地转折出矛盾的曲线。这已经是第七次"意外"撞见林深出浴,而对方总能用浴巾裹出雌雄莫辨的姿态。
他们合租的老洋房带着民国时期的雕花铁艺楼梯,林深的房间在三楼拐角,那里终日飘着苦橙与广藿香交织的气息。程野的篮球卡在对方门缝那次,瞥见过满墙的解剖学图谱与未完成的油画——画布上的人体在明暗交界处分裂成两个性别。
快递员送错包裹的雨夜,程野终于触碰到那个秘密。浸湿的衬衫紧贴着林深的胸膛,那里既有男性肌理的起伏,又蛰伏着柔软的秘密。"别看…"沙哑的尾音被雷声劈碎时,程野的掌心正抵着对方腰侧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双性人摘除多余器官的手术印记。
整栋房子开始弥漫着危险的荷尔蒙。林深总在晨光初透时穿着真丝睡裙调试咖啡机,锁骨处的喉结随吞咽颤动;又在深夜披着机车夹克出现在酒吧驻唱,雌雄同体的声线让威士忌杯壁凝满水珠。程野发现自己在健身房加倍摧残腹肌,却控制不住用目光丈量对方被牛仔裤包裹的臀部线条。
转折发生在梅雨季的停电夜。林深抱着素描本蜷在沙发角,铅笔尖戳进程野绷紧的肱二头肌:"你闻起来像暴风雨前的海盐。"程野反手扣住那截细腕时,铅笔在皮肤划出血痕,而窗外闪电恰好照亮对方瞳孔里跳动的幽蓝火焰。
地下摇滚livehouse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成血色光斑,程野看着舞台上的林深被十个陌生手掌抚摸。那人穿着缀满铆钉的束腰,雌雄同体的身体在激光下流转成液态金属,唱到副歌时突然扯开衣领,露出未完全愈合的穿刺伤口。
程野捏碎了第七个啤酒杯。三天前他亲手给那两处新鲜伤口换药,棉签扫过微肿的乳尖时,林深突然咬住他手腕含糊地说"这是送给自己的十八岁祭品"。此刻那些结痂的伤痕正在数百道视线下渗出血珠,混着汗水滴落在第一排观众的舌尖。
追光灯突然熄灭的瞬间,程野把林深按进后台堆满戏服的杂物间。镶满倒刺的皮质项圈硌着他的掌心,而对方膝盖正抵着他胯间鼓胀的欲望。"你在发抖。"林深用犬齿撕开他领口时,喉间振动着双重频率的笑声,"因为发现我昨天带了Alpha回家?"
程野的拳头擦着林深耳际砸进墙板,石膏碎屑落进那人银白色的发梢。二十小时前他确实看见有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撑着黑伞离开洋房,玄关处遗落的铂金领针此刻正扎在林深颈侧,随着喘息刺出细小的血珠。
旧钢琴突然奏响探戈舞曲的最高潮,林深反手将程野推坐在道具王座上。镶满镜面碎片的礼服裙割开黑暗,程野在无数个棱面中看见自己——那个永远在球场掌控全局的人,此刻正被跨坐在身上的人用双性特征折磨得理智崩解。当林深撕开裙摆露出手术留下的敏感带时,程野终于明白那些解剖图画的全是自画像。
晨光刺入眼皮时,程野在满床血渍与精斑间摸到张字条:"真正的双性人从不在床上哭泣"。监控录像显示林深在天亮前拖着行李箱消失在浓雾里,而程野的锁骨上留着用口红画的二维码,扫描后是正在连载的小说页面——此刻阅读数正随着他们交缠的体温疯狂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