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刻刀第三次划破指尖时,林晚终于看清了青铜簋内壁的铭文。那些被铜锈覆盖的篆体字在放大镜下舒展身姿,像极了昨夜男人在她腰窝游走的手指。
修复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失效,26℃的警报声里,她扯开白大褂领口的暗扣。三个月前送来的西周青铜器带着诡异的磁场,每当她触碰那些铜绿斑驳的纹路,耳畔就会响起沙哑的喘息——与拍卖会上那个用三千万拍下残器的男人声线完全重合。
"林老师又在玩火?"玻璃展柜倒映出陆沉西装革履的身影,他指尖夹着的拍卖目录正翻在「战国错金银承弓器」那页。昨夜就是在这张红木工作台上,他碾碎了她衬衫第三颗贝母扣,说青铜氧化层和处子膜都是需要被暴力破除的文明遗迹。
文物X光机嗡嗡作响,扫描着青铜甗腹部的裂痕。林晚突然按住男人探向暗格的手:"你知道商周祭祀怎么处理破损礼器吗?"她咬开他领带夹,"要埋进殉葬坑,和折断骨头的奴隶葬在一起。"
当3800年前的青铜合金开始渗出红色锈迹,监控录像显示两人消失在库房深处。第二天保安发现被暴力拆卸的汉代铜锁时,修复台上有件正在阴干的青铜觥,器身新铸的云雷纹里,嵌着半枚带血丝的衬衫袖扣。
陆氏老宅的地下藏馆亮起射灯时,林晚正被反绑在明代拔步床上。十二扇鎏金屏风映出男人手持烙铁的身影,他身后立着那尊让整个考古界疯狂的西周人面鼎——鼎耳处新鲜的焊接痕迹,正与她锁骨下的烫伤完美吻合。
"收藏家要修复的不是器物。"陆沉用烙铁挑起她颈间碎发,"而是被文明规训的人性。"他按下遥控器,防弹玻璃罩里的青铜卣突然发出蜂鸣,那些她亲手填补的残缺纹饰正在渗出黑色黏液,像极了昨夜从他胸腔挖出的弹片锈迹。
当国际刑警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满墙的青铜器X光片。在编号X-17的透视图上,战国铜敦的兽首纹中藏着微型胶卷,而商代铜钺的銎管内嵌着半枚带编码的子弹壳。法医后来在陆沉心脏里找到的弹头,与三年前博物馆枪击案物证完全一致。
林晚消失于保释当晚。有人看见苏富比春拍现场,戴着青铜面具的亚裔女子以九位数拍下西周凤鸟尊。当记者追问天价拍品去向时,她对着镜头解开高领旗袍:"器物修复的最高境界,是把伤痕变成装饰纹。"锁骨下的云雷纹刺青深处,隐约可见RFID芯片的幽蓝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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