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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鑫杰
2025-08-13 12:48:55
林小满瘫坐在塑胶跑道上，肺叶火烧般灼痛。四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耳边嗡嗡作响的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场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喝点电解质水？"眼前突然出现两瓶运动饮料。左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腕戴着卡西欧G-SHOCK，黑色护腕下青筋若隐若现；右边那只手背还沾着篮球防滑粉，小麦色皮肤上斜斜横着道结痂的擦伤。
她顺着左边的手臂往上看，撞进顾沉那双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作为校游泳队队长，他湿漉漉的刘海还在往下滴水，白色速干T恤紧贴着块垒分明的胸肌，整个人像刚从海里走出来的阿波罗。
"小满同学需要的是功能性饮料。"右边传来低沉的声线，陆骁单手转着篮球，黑色无袖背心露出线条凌厉的肱二头肌。篮球砸在地面的闷响和他腕间红绳上的银铃共振，惊得林小满往后缩了半寸。
这是她转学来体大的第三周，也是第三次被这两个人堵在运动场。上周在健身房，顾沉教她调整卧推姿势时，陆骁直接把杠铃片加到她根本举不动的重量；前天在游泳馆，她刚套上小黄鸭泳圈，就被陆骁拎着后颈扔进深水区，而顾沉笑着在水下托住她乱蹬的腿说"别怕"。
此刻两人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林小满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更衣室听到的对话——"听说陆骁高中时把告白的女生吓哭过？""他那张阎王脸，也就游泳队顾沉能治……"
"选哪个？"陆骁突然俯身，古龙水混着汗水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他指尖敲了敲瓶身，金属徽章在运动裤侧袋闪着冷光。林小满注意到他今天戴了黑色耳钉，像某种危险的暗号。
顾沉轻笑一声拧开瓶盖，水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体测不及格的话，晚上加练我陪你？"他腕表反射的光斑晃过林小满的眼睑，空气里海盐沐浴露的味道突然变得清晰可闻。
远处传来教练的哨声，林小满猛地抓起两瓶饮料落荒而逃。转身瞬间，她瞥见陆骁用篮球挡住顾沉伸向她的手，两个一米八七的身影在夕阳下投出犬牙交错的影子。
林小满躲在淋浴间数到第237颗瓷砖时，终于听见铁柜门重重关上的声响。水汽氤氲的镜面上，两个修长的身影正在无声对峙。
"你越界了。"陆骁的声音带着篮球砸框的力度，他扯下红色护腕缠在指间，露出小臂内侧的纹身——是串德文花体字，被汗浸得发亮。
顾沉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纽扣，锁骨处的红痕若隐若现："当年说好各凭本事，你玩不起？"他指尖划过储物柜，金属碰撞声惊飞窗外的麻雀。
林小满屏住呼吸，想起三天前那场荒诞的赌约。当时她正蹲在器材室找绷带，门外飘来断断续续的对话："敢不敢赌？""赌她先叫谁的名字。"篮球砸地的节奏突然乱了。
此刻陆骁突然逼近顾沉，运动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你以为她真喜欢你这套？上周你送的手链，她转手就塞进书包夹层。"他扯开领口，银色项链从背心里滑出来，吊坠是枚生锈的哨子。
顾沉的笑容终于出现裂痕。他摸出打火机点燃薄荷烟，火光映亮眼尾的泪痣："那也比某人强，装不会用微信支付骗人家教了半个月。"烟雾缭绕中，他腕间的红绳突然绷断，檀木珠滚落一地。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看清陆骁的纹身——"Schicksal"，命运。这个单词曾出现在顾沉的德语课本扉页，被荧光笔反复描画。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夹杂着衣料摩擦声和压抑的喘息。林小满捂住嘴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透过门缝，她看见陆骁的护腕缠在顾沉手腕，而顾沉的衬衫正悬在陆骁指尖摇摇欲坠。
"你们…"脱口而出的瞬间，两只手同时捂住她的眼睛。海盐与雪松的气息交织成网，陆骁的指腹带着枪茧擦过她耳垂，顾沉的呼吸扑在颈侧："别看。"
心跳监测仪在耳边疯狂作响，林小满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体脂秤的数据——是校医院的白墙，是陆骁抱着她冲刺时绷紧的下颌线，是顾沉在急诊室握着她输液的手哼《勃拉姆斯摇篮曲》。
当晨光刺破窗棂，她看见两个影子在窗帘上重叠成解不开的结。陆骁的项链不知何时挂在顾沉颈间，而顾沉的檀木珠正缠在陆骁渗血的手腕。
"游戏规则变了。"顾沉的声音像浸过威士忌，"要不要玩把大的？"陆骁的拇指擦过她锁骨，金属徽章在掌心发烫："这次赌注，我要双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