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曼哈顿顶层公寓里,徐行缨在真丝被褥间猛然睁眼。腰际横亘着小麦色手臂,身后紧贴的年轻躯体正随呼吸起伏。昨夜破碎的记忆如潮水回涌——庆功宴香槟塔折射的迷离光影,实习生沈栖川解到第三颗纽扣的衬衫,以及他俯身时锁骨处晃动的银质十字架。
作为徐氏珠宝最年轻的创意总监,32岁的徐行缨向来是业界闻名的冰山美人。直到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在24小时便利店撞见浑身湿透的沈栖川。青年蜷在关东煮蒸腾的热气后抬头,睫毛挂着水珠的模样像极了她养在瑞士别墅的那头西伯利亚雪狼。
「徐总确定要玩火?」沈栖川的虎牙抵着她颈动脉轻笑,指尖却已探入高定套裙的暗扣。办公桌上散落的钻石手稿被汗水洇湿,落地窗外是整个陆家嘴的璀璨灯火。他总能在最禁欲的场景里撕开最疯狂的裂缝,就像此刻,晨光正沿着青年背肌的沟壑流淌,将昨夜留在腰窝的齿痕照得纤毫毕现。
但徐行缨清楚这场游戏的危险性。家族安排的联姻对象下月就要从伦敦飞抵,而沈栖川档案里空白的三年经历始终让她如鲠在喉。更致命的是,青年每次情动时呢喃的「缨缨」,总让她想起二十年前溺亡在黄浦江里的双胞胎弟弟。
订婚宴前夜,徐行缨在保险柜深处摸到泛黄的诊断书。家族遗传的亨廷顿舞蹈症确诊报告像定时炸弹,倒计时着她逐渐失控的人生。落地镜里,沈栖川正从背后拥住她,指尖抚过锁骨下方新纹的荆棘玫瑰:「听说疼痛能让人记住活着的实感。」
暴风雨来得比想象中猛烈。当未婚夫带着股权转让协议闯进别墅时,徐行缨第一次看清沈栖川眼底的狠戾。青年徒手捏碎红酒杯,玻璃碴混着鲜血滴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徐氏集团37%的暗股,够不够换你喊声姐夫?」
原来三年前华尔街那场震惊业界的做空案,正是沈栖川为父报仇的杰作。而徐父临终前托孤的加密信函,早就将最疼爱的私生子托付给长女。那些抵死缠绵的深夜,他吞咽的何止是情欲,更是二十年隐姓埋名的滔天恨意。
「现在逃还来得及。」沈栖川将氰化物胶囊推过桌面,自己面前却摆着徐氏祖传的婚戒。徐行缨突然笑出声,烈焰红唇咬破他喉结的瞬间,电子锁传来密码错误的警报声——他们终究成了困兽,但这次,她选择亲手打碎黄金笼。
当特警破门而入时,只看见两具交缠的躯体在晨光中化为灰烬。茶几上静静躺着重新设计的对戒,戒圈内刻着沈栖川最后一封情书:「我们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淬火重生的双生刃。地狱见,我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