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金属台面硌着后腰,我数着天花板上第37颗铆钉,试图用呼吸频率对抗手腕上皮带的收缩声。麻醉剂残留让睫毛像沾了铅,却仍能看清那人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正从冷藏箱里夹出一管钴蓝色凝胶。
“别用犬齿咬嘴唇,实验体1997。”电子变声器滤过的声音贴着耳骨震动,黑色战术手套突然卡进我齿间,“这是第三代神经渗透剂,涂在后腰蝴蝶骨的效果…你猜和直接注射进股动脉有什么区别?”
束缚带猛地收紧三分,我盯着他防护镜上的雾气,突然意识到那些雾气是随着我的喘息节奏形成的。凝胶被金属刮板推上脊椎时,像有无数条萤火虫顺着神经往脑髓里钻,皮肤下的血管在紫外灯下泛起诡谲的磷光。
他的拇指突然按在我颈动脉上,战术手套的防割纤维刮过项圈边缘:“对,就是这个表情——瞳孔扩散到7.5mm,唾液淀粉酶浓度超标三倍。”冷藏箱第二层弹开时,我听见液体结晶的细响,“现在要涂大腿内侧了,1997,你猜这次是升温型还是麻痹型药剂?”
当第四种药剂渗入脐下三寸时,我终于看清他防护服袖口的暗纹——蛇缠十字架的标志属于某家三年前被查封的生物公司。皮带扣突然弹开的瞬间,我蜷缩的膝盖撞上他腰间的注射枪,却被他用绷带缠住脚踝反扣在液压杆上。
“挣扎数据比上周提升19%。”他摘下一只手套,掌心温度直接贴上我后颈的抑制芯片,“知道为什么选用双性实验体吗?”医用紫外线灯突然切换成血红波长,我抽搐的脚趾在金属台面划出带血的刻痕。
他的呼吸终于出现第一道裂缝,防护镜边缘泛起白雾:“因为你们的痛觉神经末梢藏着双重受体。”沾着药剂的刷子突然扫过喉结,我听见自己发出不似人类的呜咽,“就像现在——疼痛信号和快感脉冲正在你脊髓里接吻。”
冷藏箱最底层解锁时,整个房间响起胚胎心跳般的低频震动。他举起那支雕着蛇纹的玻璃管,淡金色液体里悬浮着某种活体物质。“最后一道工序。”注射器针尖抵住我尾椎骨上的旧疤,“这次是双向感染型药剂,猜猜看,是你先驯化它,还是它先把你变成孵卵器?”
液压台开始倾斜的瞬间,我咬破了他手套虎口处的缝合线。血腥味混着药剂甜香在舌尖炸开时,他第一次发出人类的笑声。天花板的监控镜头闪过雪花,我看见他防护镜滑落时,右眼虹膜里浮着和我后腰相同的磷光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