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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裡的紅酒漬與香水味】林婉婷推開儲物間木門時，高跟鞋正卡在去年丈母娘從景德鎮帶回的青花瓷碎片裡。混合著紅酒與ChanelN°5的氣味鑽進鼻腔，她盯著牆角那抹藕荷色絲巾——那分明是上週陪姐姐逛百貨時親手挑給母親的生日禮物。

「妳倒是把偷情的膽量用在經營婚姻上啊？」她對著空氣冷笑，指尖撫過檀木櫃上未乾的水痕。樓下傳來姐夫與母親討論幼兒園學區的談笑聲，三種聲線在旋轉樓梯間碰撞出詭異和弦。落地窗外暴雨將至，二十八年來首次發現，原來母親眼角的細紋能蜿蜒成如此妖嬈的曲線。

衣櫃深處的監控鏡頭閃著紅光，這是她第三十七次回放昨夜錄像。畫面裡兩具交疊的身影正用肢體演繹何謂「婆媳和睦」，真皮沙發承受的撞擊力度遠超當年父親破產時摔碎的那套骨瓷。當姐姐的鑽戒深陷在靠墊流蘇裡，她終於理解為何母親堅持要換掉客廳所有窗簾——原來遮光的從來不是陽光。

【餐桌下的腳踝博弈學】週日家庭聚餐向來是林家最血腥的戰場。水晶吊燈將七道佳餚照得宛如祭品，母親塗著Dior999的唇印烙在姐夫酒杯邊緣，姐姐的湯匙正精準舀走丈夫碗裡的東星斑眼珠。林婉婷慢條斯理切割著五分熟牛排，刀尖劃開肌理時滲出的血水，與姐夫今晨留在她浴室瓷磚上的痕跡驚人相似。

「聽說親家母最近常去南山溫泉？」姐姐突然發難，鑲鑽甲片輕敲碗沿的節奏，與昨夜主臥床頭撞擊牆面的頻率完全吻合。母親優雅拭嘴的動作頓了半拍，餐巾落下時恰巧蓋住女婿膝上正在游移的手掌。林婉婷的腳尖沿著義大利進口桌腳攀援而上，在三個不同方向的西裝褲管間精準捕獲獵物。

當勃艮第紅酒第三次潑濺在愛馬仕餐墊上，窗外驚雷劈開天際。四雙眼睛在閃電映照下同時瞇起，二十道佳餚在沉默中逐漸冷卻成兇案現場的物證。林婉婷舔去唇邊肉汁時忽然想起，童年那隻總愛偷吃祭品的三花貓，最後是被誰毒死在祠堂門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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