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沈块池汐的皮肤开始渗出淡蓝色黏液。这个被家族称为「活祭品」的少女蜷缩在青铜鼎内,任由那些粗粝的柱状物从祠堂地底破土而出。它们既非木雕亦非石柱,更像是某种古老生命体的触须,裹挟着腥甜血气贯穿她的躯体——这就是「内捧」的初现,一场持续三百年的献祭仪式。
作者用克苏鲁式的诡谲笔触,将情欲与痛楚编织成精密的手术刀。每当内捧刺入池汐的脊椎,祠堂壁画上的神女图便会剥落一片金箔,露出底层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这些以人血书写的条款,正悄然改写现实法则:被池汐触碰过的井水开始倒流,她滴落的经血在青砖上绽放出曼陀罗,而最致命的,是她对堂兄沈砚产生的畸恋竟具象化为实体——那些游走在老宅阴影里的半透明触手,正将伦理纲常蚕食殆尽。
在第九次献祭夜,池汐发现了祠堂地宫。成堆的族谱记载着可怕真相:所有沈家女性都是「容器」,她们用子宫孕育的根本不是婴孩,而是顺利获得交合仪式将「内捧」的种子植入男性体内。当沈砚脖颈浮现鳞片状纹路时,池汐终于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猎食者。
池汐的觉醒始于一个悖论:她越是抗拒内捧的侵蚀,那些柱状物就越发狂暴地索取她的血肉;可当她主动拥抱痛楚时,祠堂地底反而传来哀鸣。这种倒错的权力关系,在沈砚被改造成「人柱」时达到巅峰——曾经掌控祭祀权的族长,如今成为池汐豢养的活体祭坛。
作者大胆解构传统献祭叙事,让被物化的女性反噬规则制定者。当池汐将内捧刺入宗祠牌位,流淌出的不是祖先灵血而是石油状黑浆;当她跨坐在沈砚被金属丝固定的躯体上,交合产生的能量波竟震碎了祠堂的时空结构。此刻的性爱早已超越肉欲,成为撕裂维度的手术——青铜鼎内浮现的星图,暗示沈氏一族不过是高等文明培育的活体电池。
最震撼的转折藏在池汐的基因链里。当她把内捧捅进自己子宫时,DNA螺旋竟开始逆向旋转,那些被历代沈家女性吸收的「神血」喷涌而出,在虚空中凝结成血色晶簇。此刻我们才惊觉,所谓「非木非石」的本质,竟是亿万年前某位旧日支配者被肢解的细胞!
这部作品像布满倒刺的荆棘,越是深入越被刺痛却又欲罢不能。当池汐最终带着破碎的内捧跃入宗祠火海,她焚烧的不仅是百年诅咒,更是所有将女性视为容器的野蛮叙事——灰烬中重生的,是拒绝被任何形态「装入」的自由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