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第十八次在工地围栏外驻足时,铁锈正顺着雨水蜿蜒成血。她盯着安全帽下起伏的背肌,汗珠沿着小麦色沟壑滚进松垮的工装裤,突然想起上周解剖课标本瓶里漂浮的胎儿——都是被福尔马林腌渍的欲望。
"小夏同学?"沾着水泥渣的扳手哐当坠地。周远扯下口罩露出带疤的嘴角,那道疤像条蜈蚣正往她裙底钻。三小时前这双手刚在教师办公室接过她的贫困补助申请表,此刻却掐着烟蒂碾过她帆布鞋尖:"穿这么短的校裙,不怕被钢筋勾破?"
她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搅拌机。陆沉从混凝土车顶跳下来,机油顺着喉结滑进敞开的领口,他叼着体温计歪头打量她:"体温38.2℃,需要物理降温吗?"皮带扣撞在钢架上的脆响惊飞了乌鸦,林小夏突然发现自己的发卡别在他工牌夹层,那是三天前消失在更衣室的。
当周远带着粉笔灰味的手指陷进她大腿时,陆沉正用扳手拧开她的第二颗纽扣。生锈的钢筋网割碎夕阳,把三人影子绞成麻花状。林小夏数着周远腕表秒针的震动,突然想起母亲病床边的呼吸机也是这个频率。陆沉咬开葡萄糖注射液的玻璃瓶,糖浆顺着她的锁骨流成琥珀色锁链。
"明天带物理笔记来。"周远把揉皱的申请表塞回她内衣夹层,金属徽章在她腰窝烙下临时工编号。陆沉用安全绳在她脚踝系了个蝴蝶结,吊车钩爪悬在头顶三寸:"敢逃的话,就把你吊在升旗杆上晒成鱼干。"
月考放榜那天下着酸雨,林小夏的名字在红榜第一行融化。周远用改卷红笔在她背上画满错号,墨迹透过白衬衫在陆沉的推土机座椅上拓印出曼陀罗。工棚铁皮顶被雨点击打出放荡的节奏,陆沉掐着她后颈按向仪表盘:"优等生的眼泪,比液压油还粘稠。"
他们开始玩危险的换装游戏。周远把教师领带缠在她眼上时,陆沉正往她嘴里塞生锈的螺母。物理习题册被吊车钩爪撕成雪片,飘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林小夏在三角函数与钢筋承重力的换算间隙喘息,突然发现周远藏在工具箱底的孕检单——日期是母亲葬礼那天。
暴风雨夜,塔吊灯光将工地切成碎片。林小夏攥着被盐酸腐蚀的工牌冲进雨幕,安全绳在脖颈勒出青紫吻痕。周远举着混凝土喷枪堵在配电室门口:"你以为陆沉真是工地杂工?"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弹孔,那是三年前黑市器官交易留下的商标。
陆沉从阴影里走出时握着消音手枪,枪管还沾着林小夏唇膏的樱桃香。他把枪塞进她颤抖的掌心,手指顺着扳机护圈滑进她指缝:"现在你是共犯了。"周远笑着解开皮带,金属扣撞在水泥桩上的回声,像极了她撕碎贫困补助申请时的心跳。
当警笛声刺破黎明,林小夏正用周远的领带擦拭陆沉胸口的血。他们把她塞进混凝土搅拌车时,她校服口袋里掉出半张烧焦的工地图纸——用经血标注的逃生路线终点,画着三个纠缠的等高线。吊车钩爪穿透晨雾升起,将三人未完成的情欲方程式永远悬置在城市天际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