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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的囚笼（上）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视网膜烙下光斑时，林晚棠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羊水穿刺针穿透皮肤的瞬间，她盯着VIP病房墙上的莫奈睡莲，终于明白这幅价值八位数的赝品就像自己的人生——看似绚烂，实则每片花瓣都浸着毒汁。

三个月前那场世纪婚礼的香槟塔还在社交平台疯传，此刻她的丈夫陆沉舟却将DNA报告摔在产检床上。纸页擦过她隆起七个月的孕肚，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蜷成可笑的形状。"99.99%排除生物学父亲？"男人扯松暗纹领带，翡翠袖扣在晨光中泛着冷芒，"解释下，我养了二十年的金丝雀怎么突然变异了？"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林晚棠攥紧身下浸透冷汗的床单。落地窗外，陆氏集团双子塔刺破云层，那是她十六岁被陆老爷子从孤儿院接走时，第一次见到的人造神迹。老管家曾说顶层空中花园栽着三百株白玫瑰，每朵都对应着陆沉舟某个消失的情人。

"代孕协议第三条。"陆沉舟用鞋尖碾过报告单，定制皮鞋在亲子鉴定结论处留下灰印，"违约者要承担三代血亲的连带责任。"他突然俯身贴近她耳畔，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猜猜看，你那个在缅北赌场当荷官的弟弟，现在还剩几根手指？"

胎动突然剧烈，林晚棠在剧痛中看见病房门无声滑开。黑衣保镖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浑身插管的老人让她瞳孔骤缩——本该躺在瑞士疗养院的陆老爷子竟出现在这里！呼吸面罩下传出机械音："沉舟，你该去见见地下室那位'贵客'了。"

血色DNA（下）

负三层密码门开启的刹那，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陆沉舟的鳄鱼皮鞋踩过凝结的血渍，停在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前。当他看清囚犯锁骨处的火焰胎记，手中马天尼杯突然炸裂，琥珀色酒液顺着指尖滴落。

"很眼熟吧？"陆老爷子顺利获得监控冷笑，"这就是二十年前替你顶罪入狱的'好兄弟'。可惜他出狱后染上毒瘾，碰巧在会所遇见晚棠…"老人突然剧烈咳嗽，"现在明白为什么DNA不匹配了？你母亲当年可不止生了一个孩子。"

林晚棠在隔壁监控室疯狂挣扎，嘴里的布条浸满咸腥。屏幕里陆沉舟正将电极按在生父太阳穴，而地下室暗门后走出的人让她浑身血液凝固——那个与她共度初夜的法籍调香师，此刻正把玩着带血的亲子鉴定报告。

"游戏该结束了。"调香师的中文带着巴黎左岸的慵懒，"还记得三年前你签的那份卵子捐赠协议？"他按下遥控器，冷冻舱在机械声中升起，"这里面有十二枚受精卵，分别来自陆家三代男人的精子。猜猜晚棠这次怀的…到底是爷爷，父亲，还是儿子的种？"

陆沉舟突然狂笑，甩开沾血的手套。他扯开领口露出同样位置的火焰胎记，将基因检测仪对准昏迷的生父："老爷子没告诉你吗？陆家男人都有嵌合体基因。"仪器发出嗡鸣，数值疯狂跳动，"我身体里流着两个人的血——包括你亲手送进监狱的那个。"

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林晚棠撞破观景窗纵身跃下。三百朵白玫瑰被气流卷向天空，她在下坠中握紧偷来的微型录音笔。七个月身孕的躯体划过双子塔玻璃幕墙时，终于看清那幅莫奈赝品角落的签名——正是她十六岁那年，在孤儿院画下的第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