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六本木的摩天大楼41层,伊藤舞雪对着电脑屏幕第17次修改企划案时,落地窗外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嗡鸣,像极了三岛部长西装口袋里那串从不离身的黄铜钥匙链的晃动声——那是他每次靠近她工位时,特有的危险信号。
「舞雪酱,加班到这么晚?」三岛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椅背,古龙水混着威士忌的气息从耳后漫过来。舞雪盯着屏幕上反光的人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三个月前空降的企划部长,用三周时间让全课室女职员学会在茶水间交换加密暗语——「水晶豆子」是她们给微型录音笔起的代号,此刻正藏在舞雪胸针的碎钻夹层里。
电梯井传来钢索摩擦声,整层楼只剩他们两人。三岛的手掌覆上她握着鼠标的右手,液晶屏蓝光映出他镜片后的瞳孔收缩:「上次说的海外派遣名额,其实可以……」「部长,」舞雪突然起身撞翻咖啡杯,褐色液体在会议纪要上洇出狰狞图案,「我去拿抹布。」
逃生通道的感应灯随着她急促的脚步逐层亮起。舞雪颤抖着掏出手机,相册最新加密文件夹里躺着七段视频:财务课理惠被堵在复印室时涨红的脸,营业部美羽在部长室反锁的门后压抑的呜咽,以及她自己上周在仓库被按住后颈时,用鞋跟猛踹消防栓激发的警报录像。
「叮——」Line特殊提示音响起,匿名群组跳出新消息:「19:23,三岛进入地下停车场C区。」配图是实时监控截图,男人正走向那辆黑色雷克萨斯LS。舞雪将水晶豆子里的音频导入云端,转身时撞见清洁阿姨推着工具车从暗处现身,浑浊的眼球扫过她胸前的鸢尾花胸针。
平安夜团建宴的刺身船冒着寒气,三岛举着清酒壶给舞雪斟满第5杯时,和服袖口露出GUCCI腕表闪过冷光。舞雪佯装醉意踉跄离席,高跟鞋在铺着金箔墙纸的走廊敲出断续密码——这是她们约定的SOS频率。
更衣室储物柜第三格,理惠留下的化妆包夹层里有支口红状电击器。舞雪对着镜子补妆,镜中突然出现三岛的身影,他反手拧上门锁的咔嗒声像子弹上膛。
「舞雪知道吗?你修改的并购案数据误差值刚好2.3%。」他指尖划过她后颈,「和半年前那桩商业泄密案的利润缺口一模一样呢。」舞雪瞳孔骤缩,想起离职前辈玲奈自杀前塞给她的U盘。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所有性骚扰证据不过是烟雾弹,真正的毒牙藏在财务报表的二进制代码里。
「部长听说过水晶的克拉折射率吗?」她突然轻笑,胸针碎钻在顶灯下迸发虹彩,「就像某些秘密,切割面越多,反噬越致命。」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群组传来最终指令。舞雪按下藏在丝袜腰间的信号发射器,整栋大楼突然断电。黑暗中响起重物倒地声与电流噼啪声,当应急灯亮起时,三岛抽搐着瘫在满地金箔碎片中,舞雪踩着15cm红底高跟鞋跨过他,手中SD卡插进走廊尽头的公共投影仪。
次日晨会,当董事会成员看着大屏幕上同时播放的性骚扰录像与财务造假数据时,舞雪正坐在羽田机场贵宾厅。笔记本屏幕上跳动着瑞士银行账户余额,而登机牌目的地栏赫然印着「冲绳·水晶蓝洞研究中心」——那里有玲奈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关于某种深海微生物如何分解电子芯片的绝密论文。
舷窗外云层翻涌,舞雪摩挲着胸针上的人造水晶。这颗曾录下无数罪恶的硅质结晶,此刻正在晨光中折射出虹色光谱,宛如一把悬在东京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