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晚,沈清欢裹着湿透的襦裙蜷缩在柴房角落。三天前她还是21世纪考古学博士,此刻却成了被流放罪臣之女,正被牙婆押往北疆军营充作军妓。柴门突然被踹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松木气息扑面而来,月光勾勒出男人小山般的身影——那是刚从狼群中杀出血路的猎户陆沉。
"二十两,这女人我要了。"沾着兽血的银锭砸在青石板上。当粗粝手掌扯开她衣襟验货时,沈清欢狠狠咬住那根带着刀茧的手指。男人闷哼一声,反而低笑出声:"小野猫?正好配我这头孤狼。"喜烛在漏风的木屋里摇曳,她攥紧偷藏的碎瓷片,却在盖头掀开瞬间愣住——刀削斧凿的面容上,一道狰狞疤痕从眉骨贯穿至下颌,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竟盛着化不开的孤寂。
这场婚姻开局就是死局。沈清欢用炭笔在桦树皮上写《齐民要术》,陆沉拎着滴血的野猪腿撞翻她的"书桌";她试图用蒸馏法制药,男人直接把捣药罐扔进火塘:"有这功夫不如多补补。"直到雪夜围炉,醉酒的陆沉突然掐住她后颈:"你们读书人最会骗人,你说…我这条被朝廷追杀的丧家犬,配不配要个真心?"
暗潮在破晓时分爆发。当黑衣杀手破窗而入,沈清欢亲眼看见平日沉默寡言的男人化身修罗。血珠顺着唐刀纹路滴落,陆沉抹了把脸上的血,将吓呆的她扛上肩头:"抱紧,掉下去就被狼叼了当压寨夫人。"她在颠簸中听见胸腔震动的声音:"老子的人,阎王也带不走。"
深山木屋飘起炊烟时,整个北疆都在传陆沉捡了个神仙娘子。沈清欢用硝石制冰存药材,引得上京药商踏破门槛;她教猎户们辨识毒草,反被抵在晒药架上:"这么聪明,怎么算不清我忍了多久?"陆沉肩头的齿印成了最昂贵的学费,直到某日她翻出压在箱底的玄铁令牌——那是三年前东宫血案失踪的暗卫统领信物。
真相裹着风雪呼啸而来。当追兵火烧山谷,沈清欢站在焦土上点燃狼烟,火光中背诵《六韬》排兵布阵。陆沉率三百流民杀出重围,却在庆功夜将她困在粮仓:"现在逃还来得及。"回应他的是腰间猛然收紧的素手:"赌吗?赌你舍不得这江山换我一笑。"
他们在大雪封山时酿出第一坛葡萄酒,用《天工开物》改良的冶铁术锻造兵刃。沈清欢的羊皮地图标注着矿脉走向,陆沉的匕首刻满异族文字情诗。当蛮族铁骑压境,昔日的猎户头领披甲上马,他的军师娘子一袭红衣立于城楼。鸣镝箭撕破长空那一刻,陆沉咬住她耳垂低语:"赢了这仗,给我生个小狼崽?"
硝烟散尽时,沈清欢在温泉池边梳理长发。背后传来熟悉的松木香,陆沉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掌心覆住她小腹:"昨日逮到只白狐,皮毛给你做冬衣。"她转身咬住男人喉结:"听说镇北王在找流落民间的世子?"回应她的是惊天动地的水花,和那句淹没在喘息中的誓言:"你就是老子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