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高跟鞋陷进酒店地毯的瞬间,顾明城恰好将香槟杯抵在唇边。透过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他看见新娘头纱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像两片即将破茧的残翼。
"新郎说伴郎团要玩点刺激的。"化妆间门锁咔嗒落下时,顾明城扯松了银灰色领结。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苏晚的蕾丝手套,在腕骨处烙下灼痕。镜中倒映着满地散落的珠饰,与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构成某种隐喻。
这场婚礼本就是场荒诞剧。三个月前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她与周临渊的结婚证书诞生于二十一点赌桌的筹码堆里。此刻本该在证婚词里说"我愿意"的男人,正在宴会厅与某位女投资人耳鬓厮磨。
顾明城突然咬住她耳垂的珍珠:"知道为什么选我当伴郎?"他指尖划过婚纱背后的镂空设计,在腰窝处逡巡,"周临渊要亲眼看着他的战利品被最信任的人打碎。"
苏晚在眩晕中抓住梳妆台边缘。电子请柬上的烫金字体在视网膜上灼烧——伴郎顾明城,新郎十五年挚友,华盛集团首席风控官。而此刻这个掌控着百亿资金流的男人,正用拆解商业数据的手法解构她的婚纱暗扣。
"停…"破碎的尾音被吞进带着威士忌气息的吻里。顾明城突然掐住她后颈,像对待不听话的猫科动物:"赌场监控显示,那晚你故意输掉了最后三局。"他舔去她唇角的血丝,"周临渊以为捡到落难千金,却不知你早把苏氏集团的烂账做成了捕兽夹。"
窗外传来礼炮轰鸣,婚宴司仪正在调动宾客情绪。苏晚盯着顾明城领口晃动的黑曜石袖扣,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邮件。二十七个加密附件里,全是周临渊与不同政要的灰色交易记录,而发件IP正来自华盛大厦顶层。
顾明城突然将苏晚按在落地窗上时,楼下的婚车正喷出粉色烟雾。三十八层高空的风灌进来,将头纱卷成挣扎的白鸟。"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咬开她颈后的珍珠扣,金属拉链滑落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或者,让我看看苏大小姐的演技值多少亿注资。"
苏晚在玻璃的冷意中轻笑。三小时前,她亲手在香槟塔里加了双倍剂量的致幻剂。此刻宴会厅里的欢声笑语,很快会变成资本巨鳄们的失乐园。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在华尔街被称为"秃鹫"的并购操盘手,似乎早看穿了她的底牌。
"华盛集团上季度收购的六家媒体…"她偏头躲开他的噬咬,"如果曝光你伪造竞标文件的证据…"尾音终结于突然侵入的疼痛。顾明城掐着她腰肢的力度,像要捏碎拍卖会上的青花瓷瓶。
"不如赌赌看。"他将染血的珍珠抛向窗外,"是你先搞垮周临渊,还是我先让你在股东面前高潮失禁。"手机在西装口袋震动,苏晚瞥见锁屏上的紧急警报——周氏集团股价开始异常波动。
纠缠的肢体在镜面折射出无数重影,如同资本市场的K线图般诡谲。当顾明城终于撕开她最后一层伪装,苏晚在剧痛中咬破他的喉结。血腥味弥漫的瞬间,她听见男人在耳畔的低笑:"果然和做空报告里写的一样,苏小姐的止损点异于常人。"
窗外突然炸开电子烟花,宾客们的惊呼被钢化玻璃过滤成模糊的呜咽。苏晚望着镜中两人交叠的身影,想起父亲跳楼前烧毁的账本。那些灰烬如今化作她血管里流淌的毒,而顾明城正是最完美的解毒剂——或者说,更致命的毒药。
"游戏刚开始。"顾明城将婚戒套进她拇指,金属圈泛着冷光,"接下来该你下注了,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