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顺着神社的朱红檐角滑落,浸湿了少女蜷缩在石阶上的校服裙摆。小舞望着掌心被揉皱的情书,油墨在雨水里晕染成诡异的蝶形。这是她第三次将告白信塞进二年A组13号储物柜,也是第三次看着那个戴着银框眼镜的图书委员,用消毒湿巾包裹着信纸扔进分类垃圾桶。
深夜的舞蹈教室总亮着鹅黄色壁灯。镜面将少女绷直的足尖切割成无数个棱角分明的碎片,白色练功服下隐约透出未发育完全的青涩曲线。当月光第三次掠过窗棂时,空气里突然浮动的檀香让她后颈泛起细密战栗——那个总在古籍部擦拭旧书的身影,此刻正倚着门框凝视她随呼吸起伏的蝴蝶骨。
"知道吗?你跳舞时的喘息声像被扯断的琴弦。"修长手指抚上落地镜,在雾气中勾画出少女腰窝的弧度。图书委员的镜片反着冷光,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皮质束带的金属扣。小舞的练功服系带突然崩开,裸露的肩头撞上冰凉的镜面,身后古籍特有的腐朽墨香与某种危险的荷尔蒙气息交织成网。
晨雾中的校园广播正在播放生理卫生讲座,小舞咬着发圈将制服衬衫纽扣系到最顶端。锁骨处的暗红印记被粉底遮盖成暧昧的浅灰,像褪色的蝴蝶标本。图书委员依然在古籍部用镊子分拣江户时代的春宫浮世绘,白大褂袖口沾染的朱砂颜料在晨光中宛如凝固的血迹。
"你闻起来有消毒水和蜜桃味混合的气息。"解剖刀划过人体模型胸廓时,他的呼吸喷在少女耳后新结的痂上。储物柜里开始出现包装精致的礼盒:系着黑丝带的解剖学图谱、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玫瑰标本、用拉丁文写着情诗的锁骨模型。小舞的舞蹈动作逐渐变得滞重,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关节,每次抬腿都牵扯出隐秘的钝痛。
月圆之夜的生物实验室弥漫着乙醚的甜香。少女被摆放在铺着天鹅绒的解剖台上,冰凉的金属器械沿着脊椎游走。图书委员的镜片蒙着水雾,指尖在第七节肋骨处停顿:"知道吗?哺乳动物的乳汁其实是由血液转化而来。"他的白大褂衣角扫过少女颤抖的膝盖,显微镜下的载玻片盛着粉樱色的分泌物。
当毕业典礼的樱花第三次飘落时,舞蹈教室的镜子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小舞站在领奖台上接过全国芭蕾大赛金奖证书,锁骨处的疤痕已淡化成月牙形状。观众席最后一排的空位上放着褪色的情书,信纸背面用解剖图谱的红色批注笔写着:你终于跳出了我掌心的温度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