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新宿歌舞伎町的霓虹灯管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34岁的家庭主妇绫乃攥紧Burberry伞柄,黑色丝袜上溅满泥点。她第三次路过那家非洲酒吧时,橱窗里突然伸出一只古铜色手臂,手腕上十二只银镯叮当作响。
"日本娃娃需要取暖吗?"带着法语腔调的英语混着威士忌气息扑面而来。身高193公分的塞内加尔调酒师阿马杜俯身时,她看见他脖颈处刺着的部落图腾——盘旋的眼镜蛇正吐出猩红信子。
每周三的钢琴课成了完美借口。绫乃在更衣室多喷的ChanelN°5与酒吧里发酵的棕榈酒气息产生奇妙化学反应。当阿马杜用西非方言吟唱祖辈流传的求偶歌谣时,她发现和式庭院里修剪整齐的枯山水正在灵魂深处疯狂生长。
"知道日本人怎么形容我们吗?"某次缠绵后阿马杜抚摸着绫乃腰间的樱花刺青,"黑色野兽。"他犬齿咬破她肩头时,绫乃在剧痛中想起丈夫阳一郎永远温热的掌心——那个在银座证券行加班到凌晨的男人,连婚戒都带着显示屏的蓝光。
歌舞伎町背后廉价旅馆的隔音墙吸饱了二十种语言的喘息。绫乃开始收集所有黑色物件:丧服、墨砚、深夜的拿铁泡沫。直到在阿马杜凌乱的床底发现印着"HIV检测阳性"的法文报告单,她精心构筑的暗黑童话开始崩塌。
横滨港的货轮鸣笛声惊醒了偷情者的晨梦。当绫乃颤抖着说出怀孕消息时,阿马杜正在往行李箱塞皱巴巴的美金。"我的部落有十二个妻子和三十七个孩子",他露出白得刺眼的牙齿,"东京不过是第七个中转站。"
文化差异的真相在妇科诊室揭晓。医生指着超声波图像说"混血儿特征明显"时,阳一郎收藏的武士刀在绫乃视网膜上投下冷光。她突然想起新婚时在伊势神宫求的签文:"露水姻缘终化刃"。
非洲鼓点与三味线的战争在六本木高级公寓爆发。阳一郎用公司并购案里的手段调查出阿马杜的多重假身份:刚果难民、巴黎夜店保安、横滨地下赌场打手。而绫乃手机里存着237条未发送信息,最新一条写着:"你的体温让我想起京都大文字烧山。"
这场跨国情欲事故最终以黑色幽默收场。当移民局官员带走阿马杜时,他朝绫乃比划着部落手势——后来她查知那是"雨季结束时的告别礼"。而阳一郎在离婚协议书上盖章的力度,恰似当年在浅草寺许愿木上系结的力度。
三年后有人在涩谷街头看见穿着非洲长袍的混血男孩,他脖颈挂着半枚破碎的勾玉。绫乃的INS最后更新停在奈良东大寺,照片里鹿群正在啃食褪色的姻缘符。而东京湾的潮水依旧冲刷着各国货轮,像极了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异国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