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中学高二七班的吊灯总在晚自习时忽明忽暗,像极了贺朝藏在课桌下的微表情。当数学老师拎着三角板敲打黑板时,后排那个趴着补觉的身影会突然绷紧脊背——他正用蓝牙耳机听着麻省理工公开课,左手却在本子上画满幼稚涂鸦。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学渣最后的倔强,只有谢俞知道,对方草稿纸背面藏着用摩斯密码写的微积分公式。
天台是他们的秘密战场。贺朝咬着草莓味棒棒糖,看谢俞把物理竞赛题当折纸玩,泛黄的试题纸在少年指间翻飞成白鸽。他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年级倒数的假象,却在午休时用粉笔在储物柜内侧推导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直到全市联考那天,监控摄像头拍下两个「学渣」同时提前四十分钟交卷,阅卷组发现两份故意写错的选择题竟构成完美对称的错位答卷。
化学实验室的酒精灯突然爆燃时,贺朝扯开校服外套裹住谢俞的瞬间,两人藏在衣领里的同款银色吊坠撞出清脆声响。那是去年国际奥赛的纪念徽章,此刻正在他们锁骨处发烫。谢俞嗅到对方身上薄荷混着硝烟的味道,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暗网解谜论坛遇到的匿名对手,那个总比他快0.3秒提交答案的「Chaos」——现在他怀疑这人正用膝盖抵着自己大腿,在实验台后哑声说「小心」。
全市停电的晚自习成为转折点。当教室陷入黑暗的刹那,贺朝摸到谢俞抽屉里震动不停的石墨烯计算器——这不该出现在普通高中生手中。而谢俞的指尖擦过对方腕间智能手表,表盘突然亮起的幽蓝光晕里,跳动着实时更新的纳斯达克指数。两双眼睛在月光下撞出噼啪火星,他们终于撕开「学渣」的面具,在堆满《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课桌上用唇舌重写拉格朗日定理。
竞赛集训营的浴室水汽氤氲,贺朝把谢俞困在瓷砖墙前,湿漉漉的指腹划过对方后背,写下最新破解的量子密码。谢俞反手扣住他的腕骨,在雾气蒸腾的镜面上画出拓扑学模型。当隔壁传来脚步声,他们突然变成争夺最后一块肥皂的冤家,却让泡沫里的肢体交缠泄露了更多秘密。
直到贺朝发现谢俞藏在枕头下的《费曼物理学讲义》,书页间夹着张写满「ZY」的草稿纸——正是他每次伪装考砸时故意写错的姓名首字母。
高考前夜的顶楼机房,两个黑影潜入服务器修改模拟考排名。月光从百叶窗缝隙切开他们的侧脸,贺朝正在谢俞的笔记本电脑上植入反追踪程序,而谢俞的膝盖卡进对方腿间敲击着三重加密代码。当警报器突然响起,他们抓着彼此从消防通道翻滚而下,十指相扣间传递着比摩斯密码更滚烫的讯息。
直到跌坐在堆满《黄冈密卷》的仓库角落,贺朝咬住谢俞的耳垂轻笑:「年级倒数第一和第二接吻,应该不算违反校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