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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盏熄灭的日光灯

六月的晚自习总是裹挟着蝉鸣与燥热。林小夏第三次用橡皮擦去草稿纸上的公式时，头顶的日光灯突然发出"滋啦"的电流声。前排的顾沉正在转笔，金属笔尖在灯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却在下一秒被黑暗吞没。

整栋教学楼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林小夏摸到桌洞里的手机，刚要点亮手电筒，后门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位置摆着三年前失踪学姐的储物柜——自从苏晴雨消失后，校方就再没让人使用过那个贴着封条的柜子。

"别动！"顾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带着薄荷糖气息的呼吸掠过她耳尖："柜门开了。"

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小夏看见满地散落的素描纸。泛黄的纸页上画满扭曲的人体，每张画右下角都签着"SY.2021"。最上面那张赫然是空荡荡的教室，所有课桌都摆成同心圆，圆心处躺着具没有面孔的躯体。

"这是苏学姐的储物柜？"顾沉捡起半张被撕碎的成绩单，2021年秋季的油墨字迹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林小夏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短信：「想知道苏晴雨怎么消失的？周五晚自习见」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走廊传来教导主任急促的脚步声。顾沉迅速将素描纸塞进校服外套，温热的手指擦过林小夏冰凉的手背："明天午休，天台见。"

闪光灯照亮的第二人格

第二天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小夏攥着从图书馆翻出来的旧校刊，2021年11月刊的边角残留着焦痕。顾沉倚着生锈的铁网，指尖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画面里苏晴雨穿着舞蹈社练功服，脖颈处有道暗红色的勒痕。

"你听说过镜面人格实验吗？"他突然开口。三年前的心理社活动记录显示，苏晴雨曾参与过某个秘密项目。实验要求参与者陆续在三十天在午夜对镜自问，据说能唤醒潜意识里的"另一个自己"。

林小夏翻开校刊内页，在社团招新广告的夹缝里发现用红笔写的摩斯密码。当她用铅笔描出译文的瞬间，天台铁门突然被狂风吹得哐当作响。破译后的文字令人脊背发凉：「第21天，她说要杀死我」

顾沉从素描纸堆里抽出一张递过来。画中少女跪在镜子前，镜外的人穿着白衬衫，镜中倒影却套着血红的舞裙。林小夏突然意识到，所有画作里的"SY"签名，根本是"苏雨"的缩写——而苏晴雨的日记本里，确实频繁出现这个自称。

放学前又收到新短信：「今晚十点，旧实验楼见」。当林小夏握着手机犹豫时，顾沉突然将某个冰凉的东西放进她掌心。是枚刻着"SY"的铜钥匙，齿痕间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