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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困住的不只是衬衫

空调外机在暴雨里发出垂死挣扎的嗡鸣。林夏攥着被雨水泡皱的月考卷，看着顾沉舟后颈滑进衬衫的水珠。这位以禁欲著称的数学组组长正在黑板前解立体几何，粉笔灰混着潮湿水汽粘在他喉结上，像某种未说出口的隐喻。

"最后排的同学，重复辅助线画法。"粉笔头精准砸中她的课桌时，林夏才发现自己盯着对方解到第三颗纽扣的领口发了十分钟呆。起身时膝盖撞翻铁质笔筒，48支彩色铅笔滚过顾沉舟沾着水痕的西装裤。

暴雨就是在这时劈开玻璃的。混着青草腥气的风卷走满桌试卷，顾沉舟抓住她手腕往讲台拖的力度，比上周没收她言情小说时重三倍。他们蜷在讲台下的狭小空间，成年男性的体温透过湿透的白衬衫烙在她后背，林夏数着对方随呼吸起伏的胸廓，突然想起被自己夹在数学课本里的《洛丽塔》。

"别动。"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耳垂，顾沉舟从她发间摘下半片泡烂的紫藤花瓣。走廊传来值班老师的手电光，林夏感觉到后腰抵着的皮带扣正在发烫，而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得像解不开的数学公式。

当湿透的裙摆缠上西装裤时，林夏在玻璃倒影里看见顾沉舟眼底的裂缝。他替她擦头发的动作突然停顿，就像上周批改她满分的导数大题时，红笔在等号上方悬了整整十分钟。

藏在作业本里的摩斯密码

林夏开始在所有练习册画鲸鱼。三角函数间隙的抹香鲸，概率统计角落的虎鲸，连草稿纸折痕都变成跃动的海豚脊背。而顾沉舟用红笔在鲸鱼眼睛上画坐标，把她的130分试卷折成纸船塞进办公桌最底层抽屉。

直到平安夜那晚，林夏在空教室堵住正在抽烟的男人。薄荷爆珠的气味混着他身上苦艾香，她踮脚抢过烟管时，顾沉舟的手掌终于扣住她后颈——比想象中更烫。

"鲸鱼洄游需要54天。"他碾灭烟头时突然开口，沾着尼古丁的指尖在她锁骨画圆。林夏在逐渐升腾的雾气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他解皮带扣的金属轻响。窗外飘进劣质圣诞歌，而顾沉舟咬开她衬衫纽扣的力度，像在解一道明知无解却偏要强求的压轴题。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响时，林夏被按进散发着油墨味的试卷堆。顾沉舟的体温透过冬季制服渗进她脊椎，两人交叠的倒影在监控死角晃成模糊的光斑。她数着他衬衫下绷紧的腹肌线条，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天滚落满地的彩色铅笔——第37支是克莱因蓝。

当晨光刺破窗帘时，林夏在晨读声里摸到校服口袋里的U盘。128G的银色金属体藏着顾沉舟熬夜剪辑的数学竞赛课，以及加密文件夹里52个鲸鱼叫声音频。第一声鲸鸣响起的瞬间，她终于读懂他批改作业时留下的所有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