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米兰婚纱馆穹顶投下细碎光斑,苏晚攥着雪纺裙摆的手指节发白。镜中倒映着顾承泽修长身影,这个三天前才成为她未婚夫的男人,此刻正用拆解猎物的眼神丈量她裸露的肩线。
"顾先生,这件露背款…"店员话音未落,顾承泽已扯开领带逼近试衣间。苏晚被抵在落地镜前,冷冽雪松香混着威士忌气息喷在耳后:"苏家要三亿注资,你就值这点诚意?"天鹅绒帘幔骤然垂落,他咬住她后颈的动作像头苏醒的豹。
苏晚在眩晕中摸到镜面裂缝。十天前父亲跪在ICU外的画面与此刻重叠,苏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噩耗与婚纱拉链崩开的声响同时刺穿耳膜。顾承泽的拇指按在她腰窝的朱砂痣上,那是二十年前火灾留下的印记。"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娶破产千金?"他低笑时胸腔震动,扯落的珍珠滚进波斯地毯缝隙。
更衣室温度随着香槟杯倾倒骤升。苏晚挣扎着去够报警铃,却被顾承泽用领带缚住手腕。暗格里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着"药剂已生效",她这才惊觉半小时前那杯"安神茶"的异样甜味。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顾承泽咬开她肩带时,玻璃映出走廊尽头黑衣保镖模糊的身影。
当第一道闪电劈亮婚纱馆哥特式尖顶,苏晚在剧痛中看清男人锁骨处的烧伤疤痕——与父亲书房旧照片里那个葬身火海的男孩如出一辙。
三个月后,顾氏庄园地下酒窖。苏晚攥着孕检单缩在橡木桶阴影里,监听器传来顾承泽与心腹的对话:"等孩子出生,就把苏家那批走私证据交给警方。"她腹中的生命突然变成淬毒砝码,而酒柜暗格里泛黄的报纸头条正嘶吼着真相:1999年化工厂爆炸案,苏父是唯一幸存股东。
记忆闪回新婚夜,顾承泽抚过她小腹的指尖带着硝烟味:"我要你亲眼看着苏家基业,在你子宫里灰飞烟灭。"此刻他举着红酒杯出现在旋转楼梯,琥珀色液体晃出妖异的光,"顾太太又在策划逃跑?"苏晚后退时撞翻博古架,明代青花瓷碎裂声惊起庭院乌鸦。
暴雨夜,苏晚在加密邮箱发现生母遗书。二十年前化工厂纵火案现场照片里,举着火把的竟是顾家老管家。当她举着证据推开书房门时,顾承泽正擦拭着伯莱塔手枪。"终于查到了?"他转身露出颈侧针孔,"这些年我每天注射抗排异药物,就为留着这副移植自你父亲的肝脏。
保险柜轰然开启,泛黄的器官捐赠协议与苏晚出生证明并列摆放。顾承泽掐着她下巴逼向落地窗:"你猜为什么被火烧毁容貌的孤儿,偏要娶仇人之女?"楼下警笛划破夜空时,他忽然温柔拭去她眼角泪珠:"因为只有把你的傲骨折断插进我骨髓,才能止住这二十年的幻肢痛。
当特警破门而入的瞬间,苏晚夺过手枪抵住太阳穴。顾承泽瞳孔骤缩的表情,比她见过的所有婚纱都白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