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帐里锁孽缘】褚府十二重朱门在暮色中次第闭合,青铜兽首门环撞击声惊飞檐角寒鸦。苏挽卿攥紧素白孝服下微微濡湿的前襟,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烛火中泛着珍珠似的潮红——这是她守寡第七日,也是产后泌乳症状爆发的第三夜。
雕花拔步床底暗格藏着半卷泛黄医书,墨迹洇开的「牝乳症」三字如毒蛇盘踞。当年冲喜嫁入褚家时无人告知,褚氏血脉竟有令寡居妇人体质异变的诅咒。此刻门外传来窸窣响动,二少爷褚明渊玄色织金蟒纹袍角扫过青砖,他指尖把玩着鎏金乳钵,目光掠过她胸前洇出的深色水痕:"听说大嫂需要人帮忙疏通经络?"
三更梆子敲碎寂静,西跨院突然火光冲天。大少爷褚明淮的轮椅碾过满地碎瓷,这位本该葬身火海的残废家主从灰烬中拾起染血的襁褓残布,嘴角噙着冷笑。十年前那场导致他双腿尽废的刺杀真相,正随着苏挽卿被迫分泌的乳汁,在褚府地底冰窖酿成剧毒琼浆。
暗红血丝在雪白乳汁中游弋,像极了宗祠梁柱剥落的朱漆。苏挽卿跪在褚家列祖牌位前,听着身后双生子近乎同步的脚步声。褚明渊扳过她下颌强迫吞咽特制汤药时,褚明淮正用银针挑破她后颈肌肤取血。"黑蛊需以至阴之血喂养"的秘方,随她压抑的呜咽渗入青石地缝。
【黑莲并蒂噬骨香】地宫寒潭倒映着三重人影,苏挽卿墨发披散浸在冰水中,看着两兄弟将她的乳汁倒入青铜饕餮鼎。褚明渊割开手腕滴入黑血,褚明淮则撒入从她胎盘中提炼的紫晶粉末。沸腾的液体骤然凝结成墨色琥珀——这正是掌控江南漕运命脉的「灰骨香」,能令人癫狂效忠的异毒。
"当年父亲用同样的法子控制母亲。"褚明淮转动轮椅碾碎满地月见草,阴鸷目光刺向胞弟:"你以为偷换药量就能独吞秘方?"话音未落,苏挽卿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向毒鼎,异香暴涨中她反手抽出簪中剑,寒光划过两人咽喉时竟发出金玉相击之音。
原来那夜火场残肢竟是狸猫换太子,真正被炼成毒人的是她那早夭的孩儿。双生子瞳孔震颤地看着她撕开孝服,心口浮现与地宫壁画相同的血色图腾。当年被褚老爷活埋的苗疆圣女,正是顺利获得产婆将蛊王血脉植入苏挽卿体内。
"黑加黑确实等于灰。"她足尖勾起毒鼎倾倒,看着两人在融化的琥珀中挣扎,"就像你们用二十年把我淬成毒刃,却忘了握刀的手也会沾血。"晨光刺破云层时,褚府七十二口枯井同时涌出黑水,苏挽卿一袭绯衣走向大开的正门,身后高悬的"贞节牌坊"轰然坍塌成满地朱砂。
此刻千里外画舫上,说书人轻敲醒木:"要说那褚府小寡妇如何从祭品变作执棋人?且看这产乳秘术背后,藏着整个王朝最肮脏的漕运秘辛……"潮声吞没了尾声,唯有新出的羊皮卷宗在暗市流转,封面赫然是蘸着乳汁与血写就的书名——《灰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