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露台被月光镀成银白色,林深将威士忌杯沿的盐粒舔进唇缝时,恰好看见苏桃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跨过雕花铁门。她黑色缎面裙摆扫过锈迹斑斑的栏杆,像某种暗夜生物展开的翅膜,裙角沾染的夜露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磷光。
三个月前那场暴雨中的追尾事故,让保险理赔单成为最拙劣的借口。当苏桃湿透的丝绸衬衫紧贴着锁骨曲线,发梢滴落的水珠滚进林深递来的羊绒围巾褶皱里时,某种超越车损评估的危险计量表就开始在两人瞳孔深处跳动。他们默契地将定损中心约在城郊废弃游乐园,让理赔员举着平板电脑穿过长满荆棘的旋转木马,看锈蚀的过山车轨道将夕阳切割成暗红色碎片。
此刻苏桃的指甲正划过林深后颈,新做的猫眼美甲在月光里泛着冷调幽光。“你知道这座烂尾别墅区为什么叫月光坟场吗?”她突然咬住他耳垂轻笑,温热气息裹着苦艾酒香,“十年前开发商吊死在23栋水晶吊灯上,据说每月十五…”
骤起的夜风掀翻茶几上的塔罗牌,审判牌正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林深反手扣住她腕间梵克雅宝情人桥腕表,表盘里机械小人永远差着十五分钟才能相会。“比起鬼故事”,他指尖探进她后腰凹陷处摩挲着玫瑰纹身,“我更好奇你纹这个时…”
玻璃碎裂声截断尾音。二楼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苏桃瞳孔瞬间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当林深摸到西装内袋的微型电击器时,她已经像黑豹般弓身跃上旋转楼梯,裙摆翻涌间露出大腿绑着的陶瓷匕首。月光从挑空穹顶倾泻而下,照亮地板上蜿蜒的银色水痕——那是融化的干冰正渗进波斯地毯。
阁楼老式留声机突然自动旋转,肖邦夜曲混着电磁杂音在空间里炸开。苏桃的匕首尖抵住林深喉结,却在看清墙角装置艺术时笑出声——成串的月光石风铃后藏着智能感应器,刚才的“闹鬼”不过是她上周设置的防盗机关。
“你在我安全屋装监控?”她转身时匕首已变成拆信刀,正慢条斯理划开林深衬衫纽扣。
“不如说是爱情观测站。”他握住她脚踝扯下红底高跟鞋,金属踝链刮过真皮沙发发出令人战栗的嘶鸣。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的瞬间,林深咬开她后背的珍珠扣,露出那片妖异的玫瑰纹身——花瓣深处藏着微型追踪器的红光。
这场始于车祸骗保的危险游戏,早已演变成双向狩猎。当苏桃作为私募操盘手暗中做空林深控股的医疗集团,他反手就将她豢养的艺术品洗钱链捅给经侦支队。他们在证监会听证会上隔着玻璃墙用唇语调情,在查封资产拍卖会举牌竞拍对方抵押的订婚戒指,直到今夜用月光坟场作为最终赌桌。
顶楼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苏桃翻身跨坐在林深腰腹间,将陶瓷匕首插进他耳侧沙发背。“收网吧林总?”她舔掉他锁骨上的血珠,“或者…”
整面落地窗突然爆裂,垂降的突击队员撞碎月光。林深在催泪瓦斯中扯开她裙摆暗袋,摸出那枚藏着商业机密芯片的玫瑰金唇膏。当特警的枪口围成环形时,他们却在催泪弹的浓烟里完成最后一个深吻——这是比任何对赌协议都刺激的肾上腺素狂欢。
晨光刺破云层时,财经头条开始推送某医疗集团股价异动快讯。而在城南看守所特殊关押区,苏桃正用口红在镜面上画玫瑰,隔壁囚室传来林深用金属餐具敲击的摩斯密码——那是下个月保释听证会的私奔坐标。月光坟场的野蔷薇在暴雨后疯长,缠绕着生锈的镣铐开出新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