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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的监护人

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时，我蜷缩在玄关的波斯地毯上，盯着从黑色大衣滴落的雨水在地砖缝里蜿蜒成河。叔叔摘掉银丝眼镜擦拭的动作让喉结在阴影里起伏，这个动作与七年前父亲在书房批改论文的姿态惊人相似。

"监护权文件在书房第三个抽屉。"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的力度带着烦躁，露出锁骨处暗红色的旧疤痕。我抱着双膝往后缩了缩，行李箱轮子撞倒玄关的鎏金摆件，在死寂的别墅里炸开惊雷。

二楼主卧传来瓷器碎裂声的瞬间，叔叔突然掐灭烟头将我拦腰扛起。成年男性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灼烧腰侧肌肤，旋转楼梯的雕花栏杆在颠簸中化作流动的暗金色光影。当我的后背陷入阁楼天鹅绒被褥时，他撑在枕边的右手小指在神经质地颤抖——这是父亲遭遇重大实验失误时的习惯动作。

晨光刺破彩绘玻璃窗时，我发现床头放着父亲实验室特制的安神香囊。浴室传来剃须刀嗡鸣声，磨砂玻璃映出宽肩窄腰的剪影。下楼时撞见正在系领带的他，深灰色暗纹领带夹闪着冷光，昨夜暴戾的气息已收敛成教科书般的精英模样。

"学校那边处理好了。"他将热牛奶推过餐桌，袖扣折射的光斑落在我锁骨处的淤青，"今晚有雷暴。"这句话像句隐晦的警告，而窗外梧桐树影正疯狂摇晃。

解禁的潘多拉

发现地下室铁门纯属意外。数学月考卷被穿堂风卷进玫瑰丛时，我踩着叔叔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去够试卷，金属撞击声从排水管后方传来。指纹锁泛着幽蓝冷光，液晶屏显示「欢迎回家」的瞬间，我闻到了父亲实验室特有的苦橙消毒水味。

三个显示屏的数据流在黑暗里如银河倾泻，冷冻舱的蓝光映亮满墙照片。从六岁生日吹蜡烛到十六岁在图书馆睡着，每个瞬间都被切割成整齐的方框。最中央的相框里，父亲与叔叔在实验室的合影被红笔圈出某个试剂瓶编号。

身后传来雪松香与威士忌的气息时，我正用美工刀划开冷冻舱密封条。"你父亲改良的神经再生药剂需要活体实验。"叔叔的掌心覆住我握刀的手，牵引着划开他衬衫，"当年车祸时，副驾驶本该是我。"

顶灯突然大亮，我这才看清他腰腹处与锁骨疤痕同源的缝合痕迹。数据屏突然弹出父亲最后时段的监控视频——两个相同的身影在实验室撕扯，其中一人将针管扎进对方颈动脉。

"现在你才是完美的培养皿。"他的犬齿磨蹭着我后颈的血管，冷冻舱盖在我们头顶缓缓闭合。地下室警报器响起时，他把我推进暗道，爆炸气浪中飘来他最后的耳语："书柜第三层有你要的真相。"

当我在消防车的鸣笛声里打开那个雕花木盒，泛黄的日记本夹着我们的DNA匹配报告。最后一页贴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克隆体情感投射实验第47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