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冰柜的冷气混着烧鸟焦香漫过来时,林晚第三次看向九号包厢的鎏金门牌。那对情侣进去四十七分钟了,门缝里溢出的蓝光像某种深海生物在呼吸。
"新装的智能感应锁。"店长擦着威士忌杯轻笑,"客人们都说……刺激。"
她托着清酒托盘的手指突然发麻。整条走廊的壁灯开始频闪,九号包厢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女人带着哭腔的笑:"锁链在咬我!"
林晚撞开门的瞬间,二十八根幽蓝电流从天花板垂落,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女人赤裸的脚踝。西装革履的男人倚着湘绣屏风,指尖捏着半块碎裂的青瓷盏,盏底朱砂符咒正化作灰烬。
"这是本店的情趣主题房。"男人的金丝镜框淌着冷光,锁链突然蛇行着爬上林晚的小腿,"不过看来……你更适合当祭品。"
电流穿透骨髓的刹那,她看见自己腕间浮现血色咒纹。屏风上的《八仙过海图》开始流动,何仙姑的莲花坠入现实炸成光雨,男人耳后鳞片一闪而逝——那分明是东海蛟族堕仙的印记。
"现在我们是血契主仆了。"他咬破的拇指按上她锁骨,"或者你更想叫我……主人?"
后厨冰柜深处藏着真正的秘密。三文鱼刺身盘下压着《缚龙诀》残页,清酒瓶标签用朱砂写着引雷咒。林晚握着菜刀挑开鲷鱼腹部时,一团裹着冰碴的龙珠滚了出来。
"你解开了七重禁制。"蛟仙陆湮出现在冷雾中,锁链自他尾椎骨生出没入虚空,"但血契规定,仆人每违抗一次命令,咒纹就会吞噬一寸灵魂。"
他故意让她看见那些反抗者的结局——料理台上方悬挂的风干火腿,某个脖颈处还留着相似的咒印。
"今晚的限定菜单是人肝刺身。"陆湮的指甲划过她后颈,"去把醉倒在女厕的客人带过来。"
林晚反手将龙珠塞进喉咙。冰裂声从五脏六腑传来,咒纹突然逆流着爬向陆湮颈侧。海鲜池里的澳龙疯狂撞击玻璃,所有电流锁链调转方向指向堕仙的心脏。
"你吞了西海龙太子的本命珠?"他笑得胸腔震动,任由锁链刺入自己咽喉,"那我们来玩个新游戏。"
料理间的斩骨刀自动飞旋成阵,三十六个冰鲜鱼头同时睁开金瞳。当陆湮带着血腥味的吻压下来时,林晚终于读懂他眼底的兴奋——百年来第一个敢反向操纵契约的凡人,比清蒸东星斑的鳃肉更值得细细撕咬。
后巷垃圾桶突然爆开,吃剩的鳗鱼骨拼成谶语:仙奴反主,血月当空。而二楼包厢正传出新的电流嗡鸣,某个白领女性在锁链缠绕下发出半是痛苦半是欢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