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划亮第七支火柴时,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50万。这个以测评猎奇玩具走红的95后男孩,此刻正蜷缩在布满抓痕的金属舱里,手腕上的倒计时器显示着"71:59:23"。
48小时前,他刚签下那份改变命运的合约。黑色烫金邀请函里夹着张空白支票,落款处印着"社会行为观察基金会"的徽章。穿三件套西装的中年男人在云端会议室里微笑:"我们只需要您72小时的绝对真实反应,作为回报……"支票数字后的零多到需要分段显示。
化妆师往他锁骨扑上第三层高光时,牛牛还在刷着粉丝催更的评论。直到电子项圈"咔嗒"扣住脖颈,他才注意到更衣镜背面用口红写着"快逃"。此刻全景摄像机已开始运转,走廊尽头的电梯正降向地下18层。
第一束追光打下时,牛牛以为自己走进了科幻片场。直径二十米的环形空间里,六个全息投影屏悬浮空中,弹幕如银河倾泻而下。机械女声宣布规则:"您已进入社会压力模拟系统,存活72小时即可解锁最终奖励。"
当第一个选择题弹出时,牛牛还觉得有趣——"用皮带抽打工作人员可取得纯净水"。直到他看见被铁链锁住的男人眼角的泪痣,和三天前便利店偶遇的流浪汉一模一样。弹幕突然爆炸式增长,各种语言交织成狂欢的盛宴。
第二夜,牛牛在通风管道里发现了血迹斑斑的工牌。照片上的女孩正是送来警告口红字迹的化妆师,员工编号下印着"2023-07淘汰品"。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打赏超火的金主ID,早在他签约前三个月就出现在直播间的打赏榜上。
当牛牛掰断第三根试图注射不明液体的机械臂时,实时心跳数据突然在公屏爆表。隐藏在观众中的"特别观察员"取得临时投票权——这是协议第27条细则用拉丁文写着的陷阱。此刻他的童年照片正被AI解析微表情,母亲病床前的监控录像成了竞拍品。
第七次系统升级后,牛牛在虚拟商城用肾上腺素兑换到关键线索。某个被删除的直播片段里,基金会主席擦拭着牛牛第一次走红视频里同款马克杯。弹幕数据流中,有个固定IP从他三年前第一条视频就开始发送加密表情包。
倒计时最后三小时,牛牛突然对着主镜头笑了。这个被千万人目睹过摔断门牙的笑容,此刻带着令服务器宕机的诡异精度。他掏出藏在内衣夹层的纳米芯片——那是化妆师用口红传递的致命礼物。
当所有屏幕同时播放基金会非法实验证据时,真正的直播才刚刚开始。牛牛擦掉人造血浆,露出锁骨处的微型投影仪。三年前那个"意外走红"的雨夜,有个穿三件套西装的身影曾在他打工的便利店买走过十二支红色记号笔。
此刻全球二十七国警方正破译着直播流里的加密数据,而牛牛的最终选择让所有观众陷入死寂:他撕碎空白支票,将电击器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全息屏弹出最终投票——"是否公开所有参与者真实信息?"倒计时归零瞬间,六百万人同时按下了确认键。